歐陽朋直起腰,半天才道:“看來咱們是白跑一趟了。”
李劍凡抬眼往四下望去,只見這後院真不小,房子卻比前院少得多,除了這座高大建築跟兩間屋子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怎麼看怎麼怪。
他道:“老人家,我看這兒不像是個住人的地方,至少已經空了很久了,只怕當初他們是暫時借用這個地方。”
歐陽朋點了點頭道:“我有同感!”
說話間,他目光忽然往丈餘外地上一凝,然後邁步走了過去。
李劍凡這時候也看見了,丈餘外地上有個小紙團。
歐陽朋拾起那個小紙團,小心翼翼的展了開來他目光往那張不過半個巴掌大,皺得不能再皺的紙上一落,立即皺了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李劍凡邁步走了過去,接過那張紙一看,只見那張紙上畫著一隻一筆畫的展翅老鷹。
他道:“老人家,這是隻鷹。”
歐陽朋微一點頭道:“我知道是隻鷹,只是這隻鷹是什麼意思……”他等著李劍凡接話。
李劍凡沒接話,事實上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這話他無從接起。
歐陽朋忽一凝目,望著李劍凡手裡那張紙道:“年輕人,你看這張紙像不像一張信箋的一角呢?”
李劍凡微一點頭道:“有點像。”
歐陽朋道:“這要是一張信箋的一角的話,看這片紙的形狀,它似乎該在信箋上的左下角,是不是?”
李劍凡兩眼微睜,道:“老人家是說,這隻一筆畫的展翅老鷹,是一個人的署名?”
歐陽朋點頭說道:“年輕人,你的反應很快,我正是這個意思。”
臉色忽然一變,兩眼也微微一睜,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結果他沒說,而且臉色很快的就恢復了正常。
李劍凡沒注意歐陽朋臉色的變化,他沉吟著道:“這隻一筆畫成的展翅老鷹,如果是某個人的署名的話,這個人跟這座大宅院脫不了關連,這隻鷹不是他的名號,便是他的特有表記,只是當今武林之中——”抬眼凝目道:“老人家胸羅淵博,閱歷豐富,可知道當今武林之中有那一個是以鷹為名號的,或者是以鷹作表記的?”
歐陽朋微微皺了皺眉鋒道:“當今武林之中,以鷹為名號的人,可說多如恆河之沙,像‘禿頂蒼鷹’,‘神眼金鷹’、‘摩雲飛鷹’、‘天山鷹’、‘關東鷹’,數都數不過來,你能一個一個地去找他們,一個一個地去查他們?”
李劍凡道:“老人家,以鷹為名號的人固然不少,可是能一筆畫成一隻栩栩如生、展翅欲飛的老鷹的,而且用這麼一隻老鷹當作簽名的人,恐怕不多。”
歐陽朋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只是我卻不知道這些以鷹為名號的人當中,有誰能一筆畫成這麼一隻栩栩如生、展翅欲飛的老鷹的,我也沒見過有誰拿它當簽名的。”
李劍凡皺了皺眉,道:“看來,這一趟咱們是白跑了。”
歐陽朋道:“不能說白跑,年輕人,至少你有這麼一點收穫,世間事很難說,現在咱們想不出他是誰,也許離開這兒沒多久,你就能在無意中再碰見這麼一隻老鷹。”
李劍凡苦笑說道:“老人家,這總是不可靠的。”
歐陽朋過來拍了拍他肩頭道:“年輕人,我也知道這不可靠,可是這多少總算收穫,是不?就算從這點收穫上能追查出什麼來的希望很渺茫,但是咱們可以再往別處發展,再往別處追尋,比方說:‘玉觀音’馮人美師徒就是現成的涉嫌人,你找她師徒不也一樣麼?”
李劍凡道:“為今之計,也只好這樣了。”
歐陽朋道:“年輕人,在這件謀殺案中,我等於是個幫兇,我應該盡一份心力,那也等於為我自己贖罪,可是我卻沒能幫上你的忙,我很抱歉。”
李劍凡道:“老人家千萬別這麼說您要這麼說,我就更不安了,在這件謀殺案中,可以說您也是被害人之一,讓您這麼老遠陪我跑這一趟,我已經很感激了。”
歐陽朋臉上掠過一絲抽搐,道:“年輕人,你讓我羞煞愧煞,換個任何人,他絕不會這麼相信我,絕不會這麼對我,也絕不會把我看成被害人之一,你宅心仁厚,胸襟過人,你放心,老天爺不會虧待你的,我對你沒有什麼幫助,我不陪你了,年輕人,咱們後會有期。”
他可是說走就走,話落騰身,飛掠而去。
李劍凡呆呆地站在那兒,沒動,也沒說話,突然,他目閃電芒,往身右一處屋角撲去。
屋角後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