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斌看見充滿勃勃生機的強健肌肉,由冷硬的鐵塊,迅速失去武者的陽剛血氣精粹,變成軟綿綿的豆腐渣,皮包骨頭似的乾瘦,失去彈性和光澤的面板鬆垮垮地耷拉著,就像被貴族蔑稱為“蘆葦棒子”,被繁重的生活壓榨,嚴重透支生命的平民。
遍佈全身的血管陡然浮現,身體各處的生命精華凝聚成一顆顆小珠子,在賁張變粗的體表血管裡滾滾而過,如此詭異的場面,魯斌還是第一次看見,忍不住摸著自己的脖子,感覺後腦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氣不斷吹來。
他知道這是命運的提醒和警告,如果剛才自己出手,弄不好現在就會像這個巡夜騎士似的,被對方反殺不說,還會被吸成乾屍。
與此同時,魔化斯圖特的身體卻洋溢著熱血青春的味道,似乎空乏的軀殼填充生命的源泉恢復健康的全盛姿態。
魯斌立即翻看旅法師之書,果然看見“隊友”的虛弱狀態已經消失,只是惡魔附身的“佔據”還沒有消失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嚴重的樣子。
“你妹!真的要幹掉他才行。只是我的這個隊友恢復健康,變得越來越強的趨勢,怎麼樣才能瞬息間把他殺死?”
兩位巡夜騎士努力調整狀態,與胯下的坐騎默契配合,儘管失去一位親密無間的夥伴,心裡不免悲痛萬分,可是為了替他復仇,憤怒的火焰已經在他們的胸膛熊熊燃燒。
第九十七章 勾心鬥角
朦朧的月光下,失去主人的駿馬孤零零地待在街道上,有氣無力地甩著蓬鬆的尾巴,頗具靈性的動物眼睛裡滾出大顆的淚水,在夜風吹拂下小聲地嘶鳴著,孤單的身影顯得格外淒涼。
魯斌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鼻子有些發酸,他現在也是有馬一族的人,坐騎是一頭受傷後被迫退役的冰原馬,與巡夜騎士的坐騎幾乎毫無區別。
他不期然地想起與自己相處多天,有幾分感情的駿馬,如果自己驟然失去它,心情恐怕也會很難過。
“這個該死的魔化斯圖特,真的越來越想幹掉他了。”
與此同時,兩位巡夜騎士默契地同時策馬發動衝鋒,寬闊地可以容許四輛貨運平板馬車並行的街道,立即響起馬蹄敲打砂石路面的清脆聲音,頻密的節奏就像戰鼓的鼓點。
魯斌自忖面對兩個騎士的聯袂衝鋒,絕對無法正面硬抗,即使硬度堪比玄武岩的防禦力場,恐怕也會在瞬間被噸位重的衝擊力擊潰。
“在第一時間施展禁錮,將他們其中之一阻擋片刻。使用次數還有一次的變羊術,無需吝嗇,直接用在駿馬的身上。驟然失去坐騎,相信另一位騎士會被往前的慣性按在地面摩擦。針對巡夜騎士的戰術,就是分頭擊破,不能讓他們和坐騎默契配合。騎士衝鋒的速度徹底提起來,城門都擋不住。”
他都能想到的法子,寄宿在斯圖特體內的穢暗之影納吉尼,戰鬥智慧無比豐富的無底深淵的惡魔,怎麼會想不到?
只是它以枯萎汲取將一個瀕死的巡夜騎士,吸盡所有生命精華,才使宿主稍微恢復生機活力,豈肯輕易再次犯險。
銀月的光華灑在魔化斯圖特的身上,修長的影子陡然往後延伸,在旁觀的魯斌看來,就像一條蜿蜒遊走避開正面戰場的狡詐毒蛇。
兩位巡夜騎士端起四米長的騎槍,氣勢洶洶地在發起衝鋒後,挺槍刺出蘊含如火憤怒的一擊。
魯斌看到僅僅是擦身而過,魔化斯圖特的左胸和右半側腦袋就被騎槍瞬間貫穿,鋒利的槍尖順勢捅出大蓬的血肉之雨。
稍過片刻,紛紛揚揚灑落的碎肉血液,就變成棉絮狀的陰影,徹底消失在空氣中。
兩位巡夜騎士的興奮勁還未散去,就被這個敵人玩弄的替身術戲弄地臉色發紅,不約而同地再次撥轉馬頭。
魯斌忍不住右手搭額,他知道按照魔化斯圖特的套路,真身本體肯定就藏在附近,隨時準備發起背刺似的偷襲暗殺。
就在兩位巡夜騎士熟練地挽著韁繩,將坐騎撥轉馬頭恢復身形的時候,兩條漆黑的人影從街道兩旁的屋頂縱躍而下。
不料,早有準備的巡夜騎士,同時使出“鐙裡藏身”的騎術,嫻熟地就像練過成千上萬次地流暢,剛好躲過對方有備而來的刺殺。
在場的三個人,除了魯斌能透過旅法師之書判定“隊友”的正確位置,兩位巡夜騎士只能透過坐騎承受的衝力以及反應,才能判斷誰的刺殺者才是真貨。
魯斌啞然失笑:“兩個都是假的!本體還待在牆角,一動不動地似乎在防備著什麼?”
隨後,他轉念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