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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卻躺在冰櫃裡……”

“我明白何子芳是死在湛醫師接生的產臺上,所以我們才想弄懂是什麼原因導致她的死亡。”開瀅試著和兩老溝通。

湛子拓和相關的醫護人員,曾多次找張凱溝通病理解剖的可能性,但對方態度惡劣,使得她只好把希望寄託到兩老身上。

“所以你想要說什麼?”何父冷靜地問道。

“我想懇請你們簽下這份病理解剖同意書,如果讓何子芳接受病理解剖,那麼在生產臺上發生的一切事情,就能真相大白——”

“我們家子芳死得還不夠慘嘛?你還要再拿她的遺體解剖一次!”何線一想到痛失愛女,眼淚又流了下來。

“這是唯一能釐清死因的方法。”開瀅無奈地說。

“你說解剖就解剖,有沒有想過我這個做媽媽的心情?我從子芳那麼小,把她拉拔大,就算我們夫妻倆再窮、再沒錢,也讓她吃好、穿好……”何母哽咽地說:“擔心她功課跟不上,就算借錢也要讓她補習,好不容易看她長大,結婚生小孩……現在人就這麼走了,你們有想過我這個做媽媽的有多難過嗎?白髮人送黑髮啊!小孩一出生就沒了媽媽……”

何母愈說愈難過,放聲大哭,引起一些探病的家屬的圍觀。

“我能明白你們做父母的痛苦,但可不可以請你們也站在我的角度想一下?現在你們的女婿在醫院撒冥紙、對我的車子丟雞蛋,在網路上說我的先生是殺人醫生……”開瀅深吸口氣,隱忍著想哭的衝動。

“你們能想像我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與痛苦嗎?從十九歲,我們考進了醫學院,就立志要當一名好醫生,這十二年來我們都秉持著這個信念走過來,而如今一句'殺人醫生'就把我們所有的努力全抹滅了……我們是人,不是神……我們也希望能治好每個病人,但就算現今醫學再發達,再進步,也有無法治療的疾病,像病歷上寫著何子芳的羊水栓塞症,就是一個例子……”開瀅說道。

“你也是當醫生的,你當然會替你先生講話!”何母反駁道。

開瀅索性脫掉身上的醫師服,雙膝跪在地上。

“於醫生,你這是做什麼?”何父驚訝道。

“何伯伯、何伯母,現在我不是以一個醫生的身份來跟你們說這些話,而是以湛子拓太太的身份來懇求你們,可不可以同意何子芳的病理解剖,不管結果是不是羊水栓塞症,還是湛子拓個人的醫療疏失,我們都願意付出賠償。”開瀅無視周遭投來的異樣目光,仍舊跪在地上。

“於醫生,你快點起來!”何父喊道。

“何伯伯,能不能請您簽下病理解剖同意書,讓我們弄清楚何子芳在生產臺上發生了什麼事——”

“小瀅!”

一道低沉熟悉的男音介入他們的談話。

湛子拓在辦公室接獲護士的電話,得知開瀅與何子芳的雙親在新生兒病房區展開一場協談,立即趕了過來。

他萬萬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開瀅向何子芳的雙親下跪的畫面!他挌開圍觀的人群,快步走了過去。

“你這是在做什麼?快點起來……”湛子拓既心疼又不捨。

“只要他們能簽下病理解剖同意書,要我做什麼都沒有關係,我不準再有人誤會你。”開瀅固執地說。

“你這個傻瓜,快點起來。”湛子拓硬是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湛醫生,是不是隻要簽了病理解剖同意書,就能知道我們家子芳的死因?”何父被開瀅的一席話給打動了。

先前,何父和老婆曾陪同女兒來做過幾次產檢,見過這位高大的年輕醫生幾次,從他對病人看診的細心態度,何父不認為他像個壞醫生,也許他該給彼此一個機會。

“是的。”湛子拓望著何父憔悴疲憊的臉龐說道。

“老頭,你到底在想什麼?”何母激動地揚高音量。

“以後子芳的小孩長大了也會問起子芳的死因,我們總不能說……我們也不知道吧?”何父望向玻璃窗內那個包裹著小小棉毯的小嬰兒,嘆息道:“我們要給子芳的小孩一個交代。”

“那阿凱呢?我們不用問他的意思嗎?”何母的態度也軟了下來。

“阿凱以前是怎麼對子芳的,大家心底都有數。”何父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他多少也明白女婿在那裡爭鬧,不願意接受病理解剖的原因,是因為羊水栓塞症在醫療專業中被視為生產的醫療風險,而非醫療疏失。

在醫生向他們解釋羊水栓塞症的病因後,他私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