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圍住把湛醫師打了一頓,完全不能接湛醫師提出的病因,揚言要告他過失致死……”
“子拓人呢?”開瀅臉色凝重。
“在辦公室裡。”護理長說。
“他今天早上不是有門診嗎?”開瀅瞄了手錶一眼,快九點了,一般這個時候他都在診療室準備看診。
“婦產科主任安排了李醫師來代診,擔心家屬會到門診那裡去鬧。”護理長從換藥車內取出一些外傷藥膏和繃帶等,裝進袋子裡。
“我去辦公室找他。”開瀅停了一下又說:“我的手機壞了,如果要找我的話,就打電話到子拓的辦公室。”
“這藥你拿上去幫湛醫師搽一下吧。”
護理長把藥袋遞給她。
“謝謝。”開瀅點點頭,拎著藥袋離開護理站。
她搭著電梯上樓,隨著電梯一層一層地往上攀升,她的心卻一寸一寸地往下沉。
湛子拓一臉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襯衫的鈕釦被扯掉了幾顆,眼角有些瘀青。
甚至連嘴巴都破皮了。
他揉著疼痛的太陽穴,回想著昨晚的那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產婦躺在產臺上,他請護士裝上監測器測量胎兒狀況,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正常,哪知道前後不到幾分鐘,產婦的身體就開始抽搐、血壓急降,呼吸困難、主休克……
叩叩!
驀地,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合上病歷,揚聲喊道:“請進。”
門扉輕輕地被推了開來,開瀅拎著早餐和藥袋走了進來。
“子拓,你還好嗎?”她順手將門掩上,蹲坐在沙發前,捧起他狼狽又疲倦的臉。
“我遇上了最糟糕的情況了。”湛子拓無奈地逸出一抹苦笑。
當醫師最害怕的就是遇上醫療糾紛,萬一病人無法接受事實,堅決提出告訴,告到法庭上,一審、二審、三審等,不服判決再提出上訴,幾年折騰下來,他的醫師壽命也差不多走到盡頭了。
如果碰到不理性的死者家屬,抬棺抗議,鬧上媒體,別說毀了的是他的前途,也會把開瀅拖下水。
他並不害怕面對醫事審議委員會的鑑定調查,反而比較擔心此事會波及到開瀅,畢竟兩人都在同一家醫院上班。
她很認真地想當一名好醫生,而他無法守護她就算了,這回可能成為她生命的絆腳石。
“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永遠不會是最糟的情況。”她捧起他清俊的臉龐,柔聲地安慰。
開瀅望著他,他眼底的迷惑與痛苦,彷彿像個受傷迷路的小孩,令她不捨。
認識湛子拓這麼多年,記憶裡,他永遠都是一副自信堅毅的模樣,在學醫的過程當中,他總是比她勇敢、比她堅強,以各種方式激勵她往前邁進。
他就像一堵寬厚的高牆,保護著她。
如今,這堵守護著自己的高牆卻逐漸在坍塌當中。
她用力地摟住他的胸膛,想給了溫情的安慰,想給他力量,想告訴他,他永遠不會是一個人。
不管未來變得多糟,她會陪著他捱過這一切。
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她對他們的愛有責任。
她想保護他,如是同過去十年,他默默地守候她。
她把臉貼靠在他的胸膛,發現自己的知覺與他緊緊相接,甚至感覺到他的痛苦與無助。
“開瀅……”他揉撫著她的背,用力地摟緊她。
“子拓,記住一件事,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你永遠不會是一個人,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她柔聲地承諾。
“謝謝你。”湛子拓放開她。
她望著他的臉,說道:“痛不痛?他們除了你的臉,還打了哪裡?”
“肚子也捱了幾拳。”湛子拓回想到自己走出手術室,去到病人等候區宣告爭救結果時,死者的家屬們擁了上來,把他壓制在地上拳上腳踢,要不是其他的醫護人員及時將他拉開,受的傷會更重一些。
開瀅撩起他的襯衫,瞧見他的胸膛有著瘀青與紅腫,一把怒火燒了上來。
“他們太過份了,羊水栓塞症又不是醫師的醫療疏失,他們憑什麼打人呢?”開瀅又氣又心疼。
“他們的親人過世,心情難免激動了一點。”湛子拓無奈地說。
“真的太過份……”她眼眶一熱,兩行淚水滑過臉頰,忍不住抱怨道:“醫師是人並不是神,但大部分的人都對我們懷抱著太多不可能的期待,期望我們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