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吐的衝動。
“怎樣?該不會是怕了吧?”湛子拓瞥了眼她微窘的小臉,故意刺激道:“唉呀,沒想到我們醫學系年年拿書卷獎的於開瀅同學原來很怕血啊,該不會就此陣亡在解剖課上,年年重修——”
“誰說我怕了?吃就吃,誰怕誰!”她硬著頭皮打斷他的話。
下水湯不過就是一堆雞胗、雞心的組合嘛!但……她就是怕啊!於開瀅的腦海裡浮現了一堆血腥畫面,在心底偷偷地打了個冷顫。
湛子拓的黑眸掠過一抹狡黠的凜光,拿起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大口,笑謔道:“我們同喝一瓶礦泉水,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間接接吻’吧?”
間接接吻?!
於開瀅的心跳漏了幾拍,一抹紅暈悄悄地自耳根泛開,不自覺地流露出女孩子的嬌態。
“什麼間接接吻?只不過是同喝一瓶礦泉水而已!”她怒嗔道,鼓著腮幫子,拽起揹包。
望著她纖麗的身影,湛子拓的唇角揚起一抹戲謔的弧線。
逗弄她、刺激她、惹惱她,這已經成為湛子拓的樂趣之一,他真不敢想象要是沒有遇上於開瀅,他的求學生涯會有多寂寥。
九百多個日子相處下來,當初的青澀曖昧早已隨著時光的遞增累積成深深的愛戀,可惜啊,他愛上的這個女孩滿心滿眼只把他當作競爭的敵人,而不是一個男人。
是敵人還是男人都無所謂了,只要能當陪在她身邊的人就可以嘍!
“走啊,一起去吃麵。”他一副好哥兒們似地拍拍她的肩膀,勾著她往停車棚的方向走去。
“走就走啊,誰怕誰!”她倔倔地昂起下顎,瑩亮的眼眸閃爍著不服輸的光芒。
她對湛子拓產生一種很複雜的情緒,說不清楚是嫉妒還是討厭,他太過出色優秀,個性上帶點散漫、隨興,跟她凡事認真的態度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又會讀書又會玩,社團和學業成績一把罩,跟她這種必須很努力才能拿到書卷獎的人完全不同。
不知不覺中,她很習慣這傢伙出現在她的身邊,習慣了跟他競爭、跟他鬥嘴,但她唯一不習慣的就是認輸。
就算只是吃麵、喝湯這種小事,她也要贏到底!
夏天的蟬鳴聲不絕於耳,T大校園的大禮堂內正為醫學系五年級的學生進行一場授服典禮,師長們親自為這群學生們披上白袍,嚴肅地叮嚀身為醫者的責任與使命,帶領他們宣讀醫師誓詞——
“準我進入醫業時:
我鄭重地保證自己要奉獻一切為人類服務;
我將要給我的師長應有的崇敬及感戴;我將要憑我的良知和尊嚴從事醫業;
病人的健康應為我輩首要的顧念;我將要尊重所託予我的秘密……“
宣讀完誓詞後,於開瀅望著身上嶄新潔白的醫師袍,內心顯得十分激動。授服典禮只是她邁向醫師旅程的第一步,接下來她和同學們必須到醫院接受兩年的臨床實習,將課堂書本上的知識與例項病理做結合,學習醫病溝通技巧、傷口處理、病理組織檢體處理、影像判讀等課程。
“從下個月開始,我們就要到醫院各科實習,你有想好未來要走哪一科了嗎?”坐在她右手邊的湛子拓湊過身,低聲問道。
醫學院五年下來,拜兩人的學號僅差一號所賜,不管是分組實驗或做報告,他們都被編列在同一組,就算看湛子拓再怎麼不順眼,也很習慣他像影子般出現在她的身邊了。
因為不服輸的心態,她早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很怕血和內臟器官的於開瀅,現在的她就算上完解剖課後,也可以和同學立即殺到餐廳大啖一塊五分熟的牛排。
“外科。”於開瀅答得相當篤定,側眸瞥了和她同窗五年的“死對頭”一眼。
“湛同學,那你有特別想走哪一科嗎?”
“應該是……婦產科吧。”湛子拓微揚劍眉,墨黑的眼眸含著笑意,口吻還有點不確定。
也許她已經不記得了,但大四下學期的班遊,他開車載於開瀅要去校門口和同學集合時,在路上目睹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被一位闖紅燈的機車騎士撞倒在地,跌躺在路邊痛苦地哀號。
兩人一起幫忙叫救護車,陪同受傷的孕婦上醫院,但在護送的過程中,小孩等不及,決定先溜出來報到。
以往只會在教學影片裡出現的景象活生生地在兩人面前上演,在兩人和隨車醫護人員的協助下,終於順利幫孕婦接生成功。
看到小小的嬰兒滑出產道時,讓他對生命有一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