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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鵲橋上

拇指摩挲劍鞘,形勢趨於緊張。

千鈞一髮之時,他身後雅間突然有人掀了簾,外門弟子頓時傲氣散盡,恭恭敬敬彎下了腰。

明有河知曉今日是不能善了了,一瞧來人,心中詫異一閃而過。

這人衣衫上的柳葉多了不少,他生了一張黝黑闊面,這般模樣,竟與柳仙長有七分相似。

只是他的年紀要比柳仙長輕得多。

鼠嬰一看,才起過的誓言忘得一乾二淨,脫口便喊:“小柳仙長!”

這一聲非同小可,“小柳仙長”還沒擺起仙府架子,就十分沉不住氣地踩上欄杆,拔劍來襲。

“找死!”

所謂“禍從口出”,就是因為人的忌諱千奇百怪。

“小柳仙長”不知與柳仙長有什麼糾葛恩怨,可看他黑如鍋底的面色,也許說句“勢不兩立”並不為過。

成也快嘴,敗也快嘴。

明有河恨鐵不成鋼地將鼠嬰搖出殘影,“我真佩服你這張嘴。”

鼠嬰被他晃得眼前飛出一片亮星,可惜滿心只有“吾命休矣”,顧不得暈過去了。

那片亮星還沒滑落,鼠嬰忽感身上一緊,咕嚕一轉,燕子似的飛了起來。

這下手腳是不能亂動了——他被一條綠金交錯的鎖鏈纏繞住了。

明有河遊刃有餘地躲避著“小柳仙長”的飄蕩劍氣,自覺沒花什麼力氣,鼠嬰卻能堂而皇之地被搶走,他不必去想,也知曉定是又踩到什麼陣了。

問鵲仙府的畫陣之能登峰造極,他對問鵲知之甚少,比不上他們會趁地利之便。

所謂“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在這一步一陣的兇險之地,他還真不好任意施為。

明有河心頭不忿,嗆了“小柳仙長”一句:“看來仙長拔劍,只為氣勢好看。”

“小柳仙長”慢條斯理地收劍入鞘,“不然呢?”

外門弟子恭謹上前,將手裡提的長長一根鎖鏈雙手奉到他面前。

他們一出“聲東擊西”,得到了最想要的。

鼠嬰倒掛在鏈條低端,“小柳仙長”深深看他一眼,道:“小鬼也敢入城,自尋死路。”

他的語調實在詭異,若是尋常仙府子弟,遇妖逢鬼定會就地誅殺。

可他的臉上卻顯出一些如飢似渴,像是另有所圖。

明有河思索須臾,指尖的淡黃光芒倏地熄滅,準備按兵不動。

“小柳仙長”轉眼看看他,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蔑視嗤笑:“你個修士,好好的正道不走,養什麼小鬼?”

他笑罷,這才有閒情去看鼠嬰的手腕,笑中輕視更甚,“買到這東西,你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吧?”

明有河笑而不語,這位自作聰明的“小柳仙長”,竟然說他是人修。

“小柳仙長”只當他是怕了。

明有河輕輕揚眼起眼尾,接上“小柳仙長”上一個話頭,故作嘆息道:“正道雖好,卻無法餬口,度日艱難。邪魔外道雖然魚龍混雜,但富貴險中求,我養了他,財源滾滾,何樂不為?”

“小柳仙長”深覺此人無可救藥,再不去睜眼瞧他,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鼠嬰舔了舔嘴唇,將鏈條一丟,道:“把他做了。”

鼠嬰無力掙扎,樓上雅間有位掌櫃打扮的人應聲而出,邁著兩條老腿,過來先是一番打躬作揖,才低聲下氣地問詢“小柳仙長”:“小柳仙長,要醋溜鬼腦,還是剁椒鬼頭呢?”

明有河敏銳地觀察到他手指上有許多細小的傷口,那是切菜剁肉時才會留下的刀痕。

明有河終於了悟,原來他說的“做”是那個意思。

可偌大一個酒樓,竟然連個廚子也不見麼?竟要掌櫃親自下廚。

“小柳仙長”睨了掌櫃一瞬,淡淡然道:“你看著辦吧。”

明有河再次悄然放出神識,這次謹慎許多,確保酒樓之中,再無旁人。

看來這是一座專迎“食鬼啖怪”的上客之地。

明有河與鼠嬰初入酒樓時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