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利害,當即不再多言,轉身引她進了殿內。
外殿一切如常,一行人就直接進了裡面的寢殿。
皇帝最近精神不濟,一天大部分時間都昏昏沉沉的臥床不起,劉皇后快步走進去,雖是有些心理準備的,但進門之後還是腦中轟的一下,直接空白。
她自認為自己這些年也算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但這一刻仍是有種想要直接兩眼一翻,昏死過去的衝動。
皇帝乾癟的身體直挺挺的躺在龍床上,床上被褥凌亂,被他壓在身下,他的眼睛圓瞪,瞳孔已經渙散,雙手保持一個怪異的,在胸前凌空抓撓一樣的姿勢,那樣子看上去滑稽的很。
這明顯就是死後被人搬上床的。
劉皇后的身子晃了晃,搖搖欲墜。
但是跟她進來的梁嬤嬤的等人卻早就腿軟跪了下去,壓抑著聲音,也不敢大聲的哭,只是兀自哽咽,根本就沒人顧得上她了。
高金立也跪了下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殿中原來服侍的幾名宮人全部都趴伏在地上,已經連顫抖都抖不動了,皇帝死了,他們全部都沒活路的。
劉皇后連退了好幾步,最後後背砰地一聲撞在了身後的雕花門框上才勉強支撐住。
“這——這——”他的聲音發抖,本來有些語不成句,但是話一出口,馬上就變成了暴怒的嘶吼,“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不知道!”高金立都哭出來了,滿面悲苦的抬起頭來,“陛下嗜睡,最近又容易驚夢,都不叫人在這內殿裡陪侍的,頭前兒看著差不多是時候該起身準備去宴會上了,奴才才進來要喚陛下起身,誰曾想進門就見——就見——”
高金立說著,還是心有餘悸,拿眼角的餘光往右上角瞄了瞄。
劉皇后本能的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屋頂的橫樑。
她腦中轟然一聲又再度炸開了。
高金立就又顫巍巍的繼續說道:“奴才也嚇壞了,趕緊叫了人把陛下放下來,可是——人已經沒氣了。”
劉皇后屏住呼吸。
高金立又道:“這種事情,前所未聞,奴才心裡也害怕,不知道要如何處置,就沒敢聲張,趕緊讓金子去請娘娘過來了。”
劉皇后閉上眼,手拍著胸口努力平復心情,又緩了會兒才軟著腳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床上皇帝的遺容實在恐怖,手指彎起,滿是戾氣,再加上他病得久了,身上本身就帶了些陰唳的死氣。
劉皇后覺得這是她這輩子看到的最難看也最恐怖的屍體了,何況這人曾經還和她同床共枕,只看他那張形如枯槁的臉就噁心的想吐又吐不出來。
她的呼吸不暢,只匆匆看了眼就趕緊移開了目光,重新轉向高金立道:“所以呢?陛下他——他是自己掛上去的?”
皇帝自己尋死?
雖然他現在這個樣子,真是死不死的也沒什麼差別了。
高金立也不敢妄自判斷,只實事求是道:“當時殿內沒有其他人的。”
劉皇后這時候也完全沒了主意,目光凌亂的四下裡亂瞟。
“娘娘,怎麼辦?要去前頭給幾位殿下和眾位大人們報喪嗎?”高金立試著開口。
這事情本就不該拖的,拖出來的保不準都是麻煩,一旦有人質疑,他就得跟著擔干係,圖謀不軌?這罪名,隨時都要人頭落地!
劉皇后心亂如麻,只胡亂的點點頭。
“金子——”高金立立刻道。
劉皇后一個激靈,猛然又清醒了幾分,忙道:“不行!先別去!今天是年關的國宴,雖說生老病死都是天命輪迴,但這時機到底也是不太好。”
她努力掐著自己的手指強迫自己冷靜,連著深呼吸了幾次才道:“先別報喪了,但這件事到底也不能瞞,前面的國宴照常舉行,本宮先過去,等回頭宴會散席了,本宮會先帶諸位皇子和宗親們過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這年關裡的,這樣的訊息傳出去總歸是不太好,到時候跟他們商量一下再看要不要立刻就報喪吧。”
好歹她也沒打算就聽她自己一個人的意見把這件事隱瞞著,高金立見她沒有不軌的心思,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是!一切都聽皇后娘娘的,但憑娘娘做主!”高金立道。
劉皇后擦了把冷汗,又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