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將我北狄皇朝的法度視為無物了?”劉太后大聲的斥責。
這個局面,她不知道外面的具體情況怎麼樣了,所以雖然聲音儘量的保持冷靜,並且聲音也很大,但實際上也只是因為底氣不足。
殷紹面上神色卻還是鎮定的,他就失控,就只是因為憤怒而已。
這時候,他突然又把目光移給了殷湛,涼涼道:“就算你們再有本事,你們手裡到底掌握了多少可用的力量,朕也是有數的,皇城內外共有十萬禁軍在,就算起先中了你們都條比裡見之際,內鬥之下會有折損,但總不至於全軍覆沒吧?剩下兩萬夠不夠?而反觀你們,你們能進京救助的人手又能有多少?三百?還是五百?”
從年前皇帝秘密被他接回來之後,這整個皇城就被嚴密的封鎖起來,就算做不到萬無一失,會有漏網之魚,間或的會有一些殷湛和宋楚兮的援兵潛入,但是這能有幾個人?
要和幾萬禁軍抗衡?
他們能全身而退的把握其實也是不大的。
殷湛從旁站了許久,這時候才不以為然的對上他的目光,冷冷道:“你的脖子在本王的刀下,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話音未落,殿外的廣場上就又是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來得比宋楚兮之前還要更兇猛迅速一些。
外面一陣騷動,隨後大批的禁軍侍衛湧入,將這正個大殿,包括宋楚兮帶來的兩百黑甲侍衛都一起團團圍住了。
只是宋楚兮的人堵在門口,那外面的人看不大搜裡面的具體狀況,並且一時半會兒也不敢硬闖,只是有人大聲道:“末將朱毅,救駕來遲,讓陛下受驚!陛下,您還好嗎?”
果然,這宮門外的誤會最終還是解開了的。
眾人當中,不禁就有人慢慢露出了幾分心安的表情來。
因為事出突然,劉太后一時難以置信,猛地打了個寒戰,但她畢竟只是個女人,於是殷淮就代為喊話,“皇上暫時無恙!這殿中暫時有些變故,你們守好院子裡,暫時封鎖,不要放任何人隨便出入。”
“是!靖王殿下!”朱統領的聲音裡也帶了些如釋重負的情緒。
可是這個時候,唯獨殷紹面上表情不見絲毫的輕鬆,更別提什麼人多勢眾和勢在必得了。
殷淮心裡叫苦不迭,便就走到殷湛面前,幾乎是很有些懇切的拱手道:“皇叔!您和皇兄之間不管是有什麼誤會,但是大家同出一門,何必非要鬧到今天的這一步,兵戎相見呢?您也看到了,外面的禁軍不在少數,何況侍衛的求援暗號已經發出去了,離京十里之外就又有駐軍,您這又何必呢?”
“何必?”殷湛卻不領情。
他轉身走回自己的几案旁邊,彎身取過放在那裡的雪白狐裘披在身上,然後徑自舉步,一步一步在萬眾矚目之下走回了宋楚兮的身邊。
兩個人,並肩而立,他這才回頭又看了眼這殿中紙醉金迷的萬般燈火,“為求自保而已,本王今日還有得回頭嗎?”
他們和殷紹,早就是不死不休的了。
說話間,衛恆也早就防備著,押解著殷紹跟過來。
誰都不敢亂動,殷紹的那幾個侍衛也只是嚴陣以待的跟著罷了,都唯恐逼急了這兩個人,他們會真的對殷紹做出什麼來。
門口的黑甲侍衛自覺的讓出一條出路來。
殷湛牽著宋楚兮的手往外走。
殷淮見勸不住他,登時急了,忙就追出去一步,還要做最後的爭取,“皇叔!你知道你今天的這一步跨出去,意味著什麼嗎?”
殷湛沒有回頭,他說:“自今而後,北狄殷氏的玉牒之上再無宣王其人,我,殷湛,此後與你們整個殷氏一族一刀兩斷,生死兩不相干!”
此言一出,才當真是滿場譁然。
宗族就是一個人的根,和存在於這人世間的最大的依憑,殷湛這話,已然是說得相當嚴重了,甚至大部分的人都以為他是腦子突然不清楚,得了失心瘋了。
“阿湛!”老郕王都忍不住的站了出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嘴巴張了幾次,鬍子一抖一抖的動,最後出口的聲音也帶著顫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種負氣的話,可不能——”
“郕王殿下!”殷湛止了步子,卻沒有回頭,但是對郕王的稱呼也都已經變了,他說:“骨肉相殘的宗族,互斷血脈,彼此為敵,這樣的所謂家族,還算是家族嗎?如果您要與我說,皇室宗族之內,從來如此,那麼——這份血脈牽連便當是我自己捨棄了的吧。與這樣的宗族關係比起來,我覺得,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