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昭陽殿裡仍是雙方對峙。
此時的朝臣命婦們卻都忍不住的惶恐起來,已經有人忍不住的往外張望。
那個前來報信的侍衛,跪在那裡,渾身冷汗。
殷紹的心裡蹭蹭的往外冒火,大也是於事無補的。
朱毅帶人攻打城門,趙統領和他拼殺在一起,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不叫人報信的。
可是他們在這殿中對峙至今,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那就只能是殷湛提前埋伏了人,在沿路將要回來報信的人全部擊殺了。
眼前的這個侍衛能進來?
既然朱毅帶兵在攻打城門,那麼現在最不濟也是城門被攻破了,這個侍衛從亂軍中混進來,然後——
八成還是殷湛的人故意放水,他此刻才能出現在這裡。
這樣以來——
外面的整個局面恐怕都已經是在殷湛和宋楚兮的掌控和操縱之中了。
“那個女人——果然朕還是再一次小瞧了她的!”最後,殷紹咬牙切齒的開口。
別人家的女人,關鍵時刻就是拿來拖後腿的,偏偏這個廖容紗——
她是一把比男人更兇悍殘暴的屠刀。
殷湛冷聲一聲,沒有接茬。
“這事兒還沒完呢,朕絕對不會叫你們就這麼輕易得逞的。”殷紹緊跟著就是目色一厲,霍的再度扭頭看向了那個侍衛,命令道:“放暗號出去,別的事全部撂一邊去,封鎖城門,集中所有力量搜城,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殷黎給朕翻出來。”
這樣倉促的時間之內,就算殷湛和宋楚兮有心安排,但是他殷紹佈下的防衛力量也不是紙糊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殷黎送出城去,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宋楚兮那女人多疑,這種局面之下,她應該不敢是讓那個孩子脫離她的視線的,一定要就近能隨時照顧到的才行。
眼下——
只要能翻出殷黎來,這事情就還有轉機。
殷紹發了狠,那侍衛偷偷拿眼角的餘光看了殷湛一眼,然後一咬牙轉身就跑了出去。
他身上就帶著緊急聯絡時候用的旗花筒,要傳遞訊號出去,很容易。
殷紹於是不再管他,收回目光,死死盯著面前殷湛的面孔道:“假傳訊息,製造內亂,又圍朕與文武百官於這宮城之內,所以——宣王你這是要逼宮奪位嗎?”
殷湛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才要開口,這大點之外,伴隨著一陣聲勢浩大的腳步聲,同時便有一道女子雪亮的聲音響起,“皇帝陛下說錯了,逼宮一事我們認了,但是你也別趁機亂扣帽子。這個皇位,你們兄弟之間爭得頭破血流那是你們的事,我家殿下可沒這個興趣。”
“宋。楚。兮。”眾人不約而同的循聲望去,殷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這殿中舉行國宴,外面的迴廊上燈籠高掛,微紅的暖色光影之下,身著黑甲的兩對侍衛勢如奔雷,直逼殿前,被擁簇在最前面的宋楚兮,穿著深色的簡便袍子,披一件黑色大氅,神采飛揚的大步走來。
大概是從宣王府突圍出來的被劃了一刀,她左邊的臉上有道血印子,不過不嚴重,這時候已經不流血了。
門口那侍衛剛在廊下發了暗號,轉眼就被衝進來的黑甲侍衛一刀壓在脖子上給硬是擠在了門邊。
宋楚兮來者不善,身邊兩隊黑甲侍衛襲來,一眼看去,完全看不到頭。
“宣王妃!你帶兵入殿,這就是大逆不道,你還敢說這不是逼供篡位?”劉太后勃然大怒,急促的上前一步,遠遠指著她大罵。
殿中百官雲集,所有人看著她的眼神都帶著戒備。
宋楚兮卻是完全沒打算理會周圍這些人的反應,只遙遙望著燈火闌珊處的殷紹母女道:“我說過了,這個皇位,你們寶貝,可是我家殿下沒興趣。是啊,我帶兵逼宮我認了,但是這個北狄的皇帝誰愛做誰做,我們不是逼宮來奪位的,充其量——”
她說著,一頓,又於滿殿防備的目光中再款步往前走了兩步,語氣有些閒散卻鏗然的說道:“我這隻能算是逼宮造反!”
“你——”劉太后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指著她,手指都在忍不住的發抖,指上綠寶石的戒指在燭火下灼灼生輝。
她覺得自己是聽了這輩子最滑稽也最好笑的一場笑話,眼前的這個女人,居然公然跑到大殿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她要造反?
這樣的事,連話本子裡都不會發生的。
可是宋楚兮身後侍衛身上黑甲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