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即墨勳沉吟。
“前有強敵對峙,後有兄弟窺伺!”逆光道。
“這樣一來,一旦北狄落到殷述的手裡,那殷紹和本宮立定的盟約就未必能繼續算數了。”即墨勳思忖著,面上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可是左右思索了好一陣,最終還是一籌莫展。
他一拳打在桌子上,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就算殷述會掌權,可是這不妨礙我們刺殺殷湛和宋楚兮啊!說白了,不管是殷紹還是殷述,他們肯定沒一個人願意看到自己國中的大片土地被人強佔,分裂出去,殷湛和宋楚兮一旦身死,他就可以收回丟掉的城池和土地,怎麼看——這事兒,都不會影響到咱們。”
逆光沉默了一陣,然後仍是很客觀的再次開口,“如果刺殺可行,殷述和赫連纓身邊,都不缺高手!”
“到底什麼意思?”即墨勳這會兒是真的被繞暈了。
他有些煩躁了起來,氣急敗壞道:“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清楚了!”
“簡單!”逆光道,頓了一下,“因為——目前,他們誰也沒想讓那丫頭死!”
“嗯?”即墨勳的眉頭越皺越緊。
夜裡這屋子裡的燭火味道很濃,逆光轉身去旁邊開啟了一扇窗戶,然後才又繼續說道:“打個賭!如果我們殺了她,那麼下一步,北狄和西疆雙方,必將傾巢出動,向海域揮軍!”
彭澤,本來就只是邊陲小國,雖然國境之內百姓生活富庶,但如果真要興兵,卻完全不是北狄和西疆任何一放的對手。
即墨勳的心神一凜,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他左思右想,最後還是覺得逆光給出的這個論調荒唐。
“呵——”他忍不住的笑了一聲,但是莫名的,心裡卻有些緊迫感,他臉上表情就又古怪的僵住了,咬牙走到窗邊道:“指揮使大人,你這話是不是太過危言聳聽了?赫連纓和宋楚兮之間,早就割袍斷義,毫無牽扯了,至於殷述那個小子——他也出手了,同樣也是個翻臉無情的主兒!而且赫連纓心機深沉,他的野心有多大,無須本宮多言,大家有目共睹,至於殷述——如果他真如你說的那樣,可見也是野心不小的。現在這是什麼局面?他們會為了兒女私情,就將大好山河拱手於人嗎?”
“那丫頭活著的時候,他們是對手,是敵人,當然沒人會心慈手軟。如果我去殺了她,那就不一樣了。”逆光道。
他的聲音裡,其實是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的,可哪怕是這樣,這時候,即墨勳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的神思一時恍惚,逆光忽而扭頭,看向了他,“不信?我可以去做!”
即墨勳緊繃著唇角與他對望。
他臉上寒鐵面具閃著森冷幽暗的光芒,面具之下的眼睛,眸光更是深不見底。
即墨勳其實不想要自己嚇自己,可是以彭澤這樣的國力——
他又冒險不起。
沉默著思忖了好一陣,最後他還是一咬牙,重新對上逆光的視線,“那以你所見,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才是最保險的?”
“和南塘之間,已經是死局,現在最好的——是找個盟友!”逆光道。
即墨勳腦中靈光一閃,但轉瞬卻又黯然,“現在他們北狄朝中自己就正亂著呢,你說殷述將來可能上位,但目前來說還是八竿子打不著,並且甚至都沒人知道他的人現在在哪裡。本宮就是想要提前從他那裡搭橋留條後路,也不現實啊。”
“我指的,是西疆!”逆光一直聽他說完,這才糾正。
“哈!”即墨勳聞言,就聽了笑話一樣的笑了出來,“我們彭澤,背靠大海,前面毗鄰的,只有南塘和北狄,和西疆赫連氏,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你叫我——”
“但赫連氏的實力,卻足以牽制另外兩方!”逆光打斷他的話。
即墨勳的笑容猝不及防的僵在了臉上。
逆光繼續道:“而且對彭澤而言,西疆是最不具威脅的。除非有一天赫連氏有能力踏平另外兩方,那他才有可能威脅到我們!”
西疆和彭澤沒有直接接壤,就算西疆想對彭澤用兵——
最起碼就目前而言是鞭長莫及的。
即墨勳口中嘶嘶的抽著氣,陷入沉思,半晌,還是一籌莫展,“可是赫連氏與我們素無往來,要爭取到這個同盟的話——”
他的話,只到一半,隨後就又沉默了下來,兀自又捉摸了好一會兒,最後一撫掌道:“好!本宮這就進宮去覲見父皇,問問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