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就著此事又周密的給出了詳細的計劃,也就散了。
“你們這行宮附近應該有不少眼線監視,我多留一日就多一日的風險,明日天亮之前,我就離開。”站起身來,宋楚琪道。
她說得是事實,宋楚兮和殷湛也無法提出異議。
殷湛坐著沒動,宋楚兮抿抿唇,就跟著站起來道:“我送阿姐回去,陪你說說話。”
她們姐妹多年來算正式見了這麼一面,自然依依不捨,有許多的話要說。
宋楚兮轉頭看殷湛,“晚膳我和阿姐一起用,你別等我了。”
“好!”殷湛點頭。
衛恆開門,送了他們幾個人出去,待到人都走了,他也要跟著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殷湛冷著聲音自背後開口道:“衛恆,傳信給衛霖,讓他馬上秘密回來見我!”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種前所未有的肅然和冰冷。
衛恆聽得先是一陣心驚,然後詫異,“秘密?也——不告訴王妃嗎?”
“別叫她知道<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殷湛道,他的臉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但是那神色,卻偏偏鄭重其事的叫人覺得膽寒。
衛恆實在想不通他有什麼事是要瞞著宋楚兮進行的,不解的站著沒動。
“她是有事瞞著我!”殷湛道,這話是他第二次當著衛恆的面說,但這一次,語氣已經異常篤定,“盧陽城不是非得衛霖去守不可的,我說調衛霖回來,她沒答應,而且——”
他說著,眼底神色就越發深沉幽暗,一眼看不到底。
“她該是比我瞭解赫連纓的,以那人獨到的眼光和判斷力,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識破宋楚琪的身份了,宋楚琪這一趟回去,其實是有風險的,如果是在往常,她的正常應對,應該是設法留下宋楚琪,然後自己走一趟去引蛇出洞……”殷湛越說表情就越是凝重。
衛恆不由的暗中心驚,“有風險?王爺您是說赫連少主會派人截殺?”
“也不一定!”殷湛道,手指慢慢摩挲著手上一枚指環,“但是以少戎的為人,她心裡自覺虧欠宋楚琪的,但凡是有這種可能,她都會自己頂下。”
如果截住的人是她,赫連纓不會下殺手!
但是這一次,卻不知道是一時沒有想到,還是刻意的忽略了,宋楚兮居然沒做這一重準備?
這一次回來,她似乎特別的柔然懶散了幾分,似是真的哪裡也不想去了。
這到底——
是為什麼?
殷湛只把這個疑問藏在了心底,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宋楚琪就帶了嚴華啟程,返回邑海城。
宋楚兮和殷湛送她到門口,回來之後,宋楚兮回房補覺,殷湛就直接去了書房,同時給衛恆下了命令,“找幾個好手暗中跟著他們,送他們過彭澤的國境,如果路上有什麼意外,好歹能幫上一把!”
“可是以宋大小姐的警覺,她應該會發現吧?”衛恆擔憂。
“沒事!就是多一重的保障。”殷湛揮揮手。
宋楚兮一直沒提這事兒,八成也是覺得他會做,這一重保障,還是做了的好。
“是!”衛恆多少有些明白,於是便匆匆下去安排。
他安排了八個高手一路尾隨護送宋楚琪,路上走了兩天,宋楚琪沒走陸路,而是直奔南塘東北方向,過境之後去的是彭澤在南方最大的碼頭,準備乘船北上。
“四小姐派出來的人沒跟著我們過境,昨天就撤回去了。”兩人抵達碼頭所在的四平鎮已經是晚上。
“是她太小心了。”宋楚琪道,駐馬街頭,目光敏銳的四下裡掃視一圈,然後不動聲色的側目對嚴華道:“今夜風大,他們不會發船,水路雖然比陸路快,但這一趟要在船上呆兩天以上,你去多買些乾糧,再帶上些淡水過來,我就在這裡等你。”
“好!”嚴華答應了,調轉馬頭折回鎮子上買乾糧。
這小鎮的空氣裡,瀰漫著一種很不同尋常的味道,支開了嚴華,宋楚琪棄了馬,徒步前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黑色的影子,走在黑色逼仄的街道上,一路踽踽獨行,走過了很長的一段石板路,前面的路口一過,她右轉,又走了一段,眼前豁然開朗,卻是停了大小上百條船的一座碼頭。
夜裡海面上風大,潮溼的帶著腥氣的海風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