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內裡升騰的體溫將那種寒意驅散了,還是在他手指的安撫下才得以平復,少女的肌膚便就奇蹟般的再次恢復瞭如綢緞般細膩,卻又比綢緞的觸感更叫人覺得熨帖的樣子。
看著宋楚兮在睡夢中毫無知覺的安穩模樣,殷湛的唇角就不禁彎起了一個弧度。
這個樣子,完全沒有稜角的她,是非常難得的。
又溼了帕子,給宋楚兮擦了兩遍身,感覺她的體溫跟著降下去些許了,殷湛才又替她攏好領口,拉了被子蓋好。
他一直坐在那裡沒動,只是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給宋楚兮更換額頭上冷敷的帕子。
又過了好幾一會兒廚房才送了藥過來。
他也沒讓其他人近身,自己將宋楚兮扶起來,餵了藥。
丫鬟使勁低垂著腦袋非禮勿視,拿了空藥碗就匆忙的退了出去,院子裡就剛好迎著嚴華帶了那丫頭茯苓過來。
本來這丫頭宋楚兮的確是想要交給殷湛帶走的,只是後來出了點變故,兩人離京匆忙,就沒顧上。
茯苓有些戰戰兢兢的垂首跟在嚴華的身後,使勁瑟縮著腦袋。
“殿下,您要的人屬下給您帶來了。”嚴華提醒道。
兩個人在外面的屋子裡止了步子,茯苓這才大著膽子拿眼角的餘光偷偷往裡瞄了眼。
只是中間有一道帷幔低垂,堪堪好將她的視線擋住,隱約間,她只能確定殷湛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在最裡面的床榻那裡。
這三更半夜的,他為什麼會在宋楚兮這裡?而且把自己找來又是要做什麼的?
茯苓的一顆心砰砰直跳,積攢了許多的勇氣,剛要開口請安問詢,院子外面,衛恆就也快步走了進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只不過——
他卻是孤身一人。
顯然,殷湛交代給他的任務他沒完成。
“殿下——”衛恆也是在外屋站定了步子,拱手行禮。
殷湛甚至都沒往外看就直接道:“他不肯來?”
“是的!”
這個時候,殷梁應該最是心虛的時候,殷湛找他,他但凡是不想死的,又哪裡肯於輕易露面的?
殷湛這做的豈不就是無用功了?
嚴華眼底閃過一抹狐疑的光,但是隨後看到衛恆泰然處之的一副表情便是腦中靈光一閃。
他不由的提了口氣,倉促的抬頭朝院子外面看去。
這院子裡的守衛都撤出去了,整個氛圍安靜極其了,只門廊底下的兩盞燈籠在淒冷夜色中發出清冷的光芒來。
嚴華的心中立刻明瞭。
這時候,坐在裡面的殷湛才又重新開了口,“他不肯來就算了,你去請應國侯來吧。”
茯苓聞言,霎時臉色一白,倉促的屈膝跪了下去,顫抖道:“殿下——”
殷湛卻沒理會她的哀求,一語不發。
衛恆一刻也不停留的出了院子。
嚴華這個時候已經心知肚明,雖然殷湛主僕都沒說什麼,但是他很確定,方才衛恆已經不動聲色的把懷王府的眼線引到這裡來了。
這個房間的房門大開,從外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屋子裡的茯苓。
這就是懷王殷梁的致命傷!
一旦把茯苓交給了應國侯或者太子,那麼——
等待他的就會是滅頂之災。
茯苓是唯恐殷湛要把她推出去,讓她去指證殷梁的,使勁的跪伏在地上,身子顫抖。
嚴華嚴密戒備著,錯開兩步走到門邊防範。
衛恆這一次只去了不一會兒,外面就是一片火光盪漾,一大群人匆忙的腳步聲朝這邊的院子裡來了。
嚴華嚴陣以待。
茯苓則是畏懼的倉促回頭,不消片刻的工夫,就有一隊侍衛舉著火把,將殷梁擁簇著進了院子。
“啊!”茯苓低呼一聲,連滾帶爬的爬起來,趕緊縮到了門邊躲藏。
而殷梁是得了侍衛的線報,明顯就是衝著她來的,當然進來院子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中瞬時迸射出凜冽的殺機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皇叔?”因為殷湛在這裡,殷梁倒是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就全神戒備著看向了屋子裡面。
那裡面,他只能藉助燈光,看到殷湛對映在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