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玥和殷桀都受了驚嚇,還遠遠的站在這邊沒有動。
殷紹大步從宮門之下走過來。
“屬下失職,請殿下責罰!”龐生馬上走上前去,態度誠懇甚至可以說是悲壯的跪地請罪。
殷紹斜睨他一眼,也不說話,只等他的解釋。
“是屬下的判斷失誤,本以為她是藏在轎子裡,挾持了承微娘娘和小殿下的,所以未敢輕舉妄動,只盡量多帶了些人手好伺機而動,只是沒想到對方會這樣狡猾,居然當時還在宮門之內,並且趁著人手被調派過來保護小殿下的時候殺了出來,而且外面還有人接應,所以——”龐生將事情的大致經過都說了,最後還是滿面汗顏,“是屬下的失職。”
“哦?這麼巧?”殷紹的唇角夠了一下,那似乎是一個微笑的表情,可是他沒看跪在地上的龐生,而是神情冷淡的盯著面前的顏玥。
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這個眼神還是讓顏玥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殿下——”她略顯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囁嚅道:“我……我……”
殷紹這人,就是這樣,如果他真的要懷疑,那麼就無論她要怎麼解釋都沒有用的。
顏玥只說了幾個字,就心裡亂糟糟的垂下了眼睛。
就在這裡的氣氛冷凝的時候,馮玉河步履匆匆的自那宮門之下出來,她手裡,像是提著什麼東西的樣子。
那東西很重,有一團黑黢黢的東西耷拉下來,走近了才看得出來那是一頭女子的長髮散亂的披下來。
而——
他那手中提著的,卻是個身子軟塌塌的女子。
那女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被他扯著腰帶提過來,卻是紋絲不動的,是她經過的地方,會有滴滴答答的血水落在冰冷的泥土地上。
顏玥一眼看到她身上已經染了血的衣裳,忽而心頭一緊又猛地一痛。
她下意識的左右觀望一眼,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臉色慘白一片。
“殿下!”馮玉河將那女子扔在地上。
她的髮絲披散,顏玥看不到她的臉,卻能看到她身上亂七八糟插很多亂箭,跟個箭靶子沒什麼兩樣。
“寶——寶琴?”她瑟瑟的低語,又愣了一下才猛地打了個寒戰,一下子撲過去,將那女子搶奪在了懷裡。
可是她身上受傷的地方太多,又人手足無措。
顏玥沒辦法,最後只能是跪在地上,讓寶琴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
她抖著手去把寶琴臉上亂髮撥開,對上那女子虛弱又髒亂的一張臉。
寶琴的嘴唇嗡動,已經奄奄一息,發不出聲音,只能是用力的握住了顏玥的一隻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的手冰涼,落在顏玥的面板上,一下子就刺激出了顏玥的眼淚。
“殿下,寶琴她怎麼會這樣?”她猛地抬頭朝殷紹看去。
彼時殷紹的目光也正俯視而下,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們這對主僕。
他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屑還是不想。
可是顏玥知道,寶琴會弄成這個樣子,必定和他脫不了干係。
她身邊的兩個丫頭都是跟著她一起長大的,將近二十年的主僕情分,她們都對她知根知底,卻從沒想過要背叛,也沒有用她的秘密去謀什麼榮華富貴,就跟她的親人沒什麼兩樣。
寶琴這個樣子,已然是不可能活命了。
顏玥的心裡又悲又痛,她壓抑著哭,殷桀幾次想要上前安撫,但是看到殷紹冷冷的站在眼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允許他這麼多,就緊緊的皺著小眉頭在她身後看著。
殷紹等了有一會兒,一直沒等到顏玥主動開口說什麼,卻見她壓抑著哽咽著近乎要背過氣去的模樣,就知道現在她是沒辦法和他交流的。
“馮玉河,宮裡你留下來盯著吧,父皇醒了就記得及時回去通知本宮。”殷紹道,這才又重新把目光落在顏玥的臉上,看了她一眼,“隨本宮回去。”
顏玥雖是悲痛,但是跟在他身邊的時間久了,卻是時時警惕,隨時隨地她有強迫自己冷靜的習慣。
用力的掐了掐掌心,她勉強止了眼淚,回頭去看殷紹。
殷紹只徑自朝侍衛牽給他的馬走過去,頭也不回的又再繼續說道:“路上順便好好想想該怎麼回我的話。”
他根本就什麼也都沒問。
而且——
他這什麼意思?居然也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