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就算他自己不報,當地官府也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回稟給朝廷知道。他做了這樣的事情,明明已經壞了規矩,可是他在南塘滯留了足有一月之久,這其間朝廷皇帝那邊卻是一語不發,居然都沒有降旨傳召他回去?你說著是什麼意思?”
朝廷八百里加急的奏報,有三四天就能送抵京城,如果皇帝真的惱了殷述的作為,早就該把他叫回去了,可是現在卻是縱容他在大鄆城裡一流就是一個月?這說明了什麼?
“您是說皇上故意沒有處理此事?他是有意縱容康王殿下在大鄆城滯留的?”隨從試著估測他的意思。
“明知道康當是和那個丫頭一個鼻孔出氣的,也明知道康王此行參與了南塘世家之中的家務事,可是朝廷方面卻一點表示也沒有?這已經不能說是縱容了,或者更確切的說——”宋承澤說著,突然睜開眼,那眼底有幽暗的冷光一閃而逝,“朝廷和咱們的皇帝陛下是支援他那樣做的,並且還想鼓勵他繼續做下去。”
“啊?”那隨從大驚失色,心思慌亂的左右想了想,卻只覺得難以理解,“這是什麼意思?明知道康王和宋四小姐要對您不利,皇上這難道是要支援他們對您下手嗎?”
“宋家的兵權,落在誰的手裡他都不放心。他一直留著宋家,就是為了制衡端木氏的,但是眼見著端木氏的聲勢已經不是區區一個宋家能制衡的住的了,現在再留著兵權在宋家人的手裡,那就等同於雞肋,用處不大。朝廷方面如果主動下旨從我手上收回兵權,那是他做皇帝的薄情寡義,可如果是楚兮不懂事,為了洩私憤而強行出手的話,此事就又另當別論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宋承澤道。
他的語氣很平靜,並不見怎麼樣的憤怒,說著就整理起袍子站起來,走到旁邊的窗戶前,掀開擋在上面的氈布。
這塞上冬日裡的天日森寒,被封強烈,亂風衝進來,將他的髮絲整個捲起,映襯著他臉上冰涼的神色,很有些駭人。
這一刻,他那面上表情冷極了。
也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被他那表情嚇到了,那隨從心裡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
然後下一刻,宋承澤就又吐了口氣道:“宋家已經沒什麼用處了,是到了要卸磨殺驢的時候了。以前楚兮和端木岐連成一氣,朝廷不放心將這部分兵權落到她的手裡,畢竟她一個女子,不具備掌握兵權的能力,可是現在她和端木岐之間疑似翻了臉,又倒向了康王。這會兒一旦他們把我拉下馬,朝廷再提攜了她,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派人來接管這十萬私兵了。”
宋楚兮倒向了殷述,那就等於是倒向了朝廷。
這個時候,皇帝選擇支援她上位,而且作為一個女子,她要置身朝局之中,肯定是隻能聽從擺佈的。
兵權名義上還是宋家的,但是實際上卻要被皇帝派人接管了,皇帝的這個如意算盤,打的也是夠響的了。
那隨從聽的心裡一陣一陣的發冷,不可意思道:“那如果真是皇上動了殺心的話,那大公子您——”
皇帝要縱容宋楚兮和殷述來對付他,胳膊扭不過大腿,這件事怎麼看都棘手了。
“是啊,眼下我這處境不妙,已然是如履薄冰了,隨時隨地死了都是白死的。”宋承澤道,他卻還是語氣平靜,不見絲毫的著急和怒意,但是話到一半,卻是突然話鋒一轉,凜冽了語氣道:“不過我送陳澤縱橫軍中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宋楚兮和殷述?就憑他們兩個想要拿下我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皇帝虛偽的很,他會縱容宋楚兮和殷述,是為了坐收漁人之利,但是為了不落人口實,應該也不會明著插手幫忙的。
換而言之,皇帝這是把宋楚兮和殷述當槍使了,那兩人如果爭氣,能幫著拉下宋承澤來,皇帝就能名正言順的將宋家的兵權接管過去,而如若不然——
最終也只是那兩個孩子胡鬧而已,他出面苛責一頓,他這個皇帝也依舊是對宋家禮遇有加的好皇帝,橫豎他都沒什麼損失。
宋承澤話是那麼說的,但是遇到這麼個薄涼的君主,若說他心裡不氣不怒那是不可能的。
他隨手狠狠得將那氈簾放下,似乎震的整個帳篷都跟著抖了一抖。
“那麼大公子,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康王再怎麼說也是皇子,就算他先對您出手,也就算是錯在他那裡,一旦您要傷了他——”那隨從理清頭緒之後,不由的膽戰心驚,“隨後還是要隨隨便便一個忤逆叛亂的罪名扣下來的,到時候您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