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述也說不上自己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明明突然之間就和自己初始時候遇到的那個明豔的少女截然不同了,可他去打從心底裡毫無違和感的接受了她現在的這種改變。
沒有質疑過自己趕著來見她的初衷,也沒有因為她突然間的轉變而覺得失望或者不適應。
明明她變了,可是在他的心裡——
一切只如是初見。
彷彿她不管是什麼樣子的,都是他心裡最真實的模樣。
兩個人,四目相對。
宋楚兮的目光裡,帶了一種深沉的審視,那視線因為過於專注,落在臉上,便就叫人有種隱隱灼燒一樣的感覺。
殷述的臉孔,從耳根後面開始,又逐漸的寸寸燒紅。
他本來鎮定自若的表情,也飛快的出現裂痕,目光一閃,匆匆往旁邊別開了視線,開始插科打諢道:“她將你關了這麼久,想必你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吧?”
前後八個多月的幽閉,這種從心理上的打壓力度,對任何人來說都會是難以忍受的煎熬,那麼多的日日夜夜,寂寞的煎熬<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如果宋楚兮還是宋楚兮,如果她就還是哪個未曾經歷過風雨,一直被呵護著成長起來的世家女子,也許這漫長的八個月,她都未必能熬過的過去。
可是對於她這樣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宋楚兮其實也不覺得怎樣。
她笑了笑,於是就重新擺正了神色道:“她的確不是我大姐。”
殷述於是就皺了眉頭,重又偏頭來看她,“那太子哥的目的又是什麼?用她來佔著宋家嗎?”
其實對於殷述的出現,宋楚兮的心裡一直都有疑慮的,當然她倒不是懷疑這個熊孩子會別有居心,只是——
她怎麼都沒想到,他會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千里奔襲,到了南塘這裡來尋她的。
宋楚兮的目光沉了沉,猶豫了一下才遲疑著開口道:“殷述,你們北狄朝廷對南塘的用心,想必你也應該是知道的,這一次——”
在皇室之家裡長大的孩子,心智總不會那般單純無知的。
殷述的眼底明亮的光芒,突然就有了一瞬間的晃動,然後他撇撇嘴,臉上表情還是十分的無所謂道:“現在又沒什麼啊。”
有些話,他不想解釋的太多,而且他也解釋不了。
他的確不是不懂朝局,也不是推測不到殷紹此舉之後進一步的目的會是什麼,可是——
朝廷要謀的事情和他現在私心想要做的事情之間——
這不衝突。
朝廷是朝廷,而他,只是為了一個他喜歡的女子固執的走了這一趟而已。
這是一種很單純的心思,沒有任何的功利心和利益算計,就是心之所向。
因為她身陷險局,因為她步履維艱,他想要過來,於是也就來了。
這種心情,實在是太簡單,簡單到了他自己都不屑於說。
宋楚兮看著他,這個時候,她會突然就覺得無言以對,因為在這個熊孩子的面前,彷彿就只是他的純粹的一點小心思,已經將她胸中千迴百轉的利益算計反襯的醜陋又齷齪。
“殷述——”良久之後,宋楚兮才有些無奈的開口。
殷述卻像是怕被踩了尾巴一樣,趕緊抬手製止了她道:“你可別說承我的情,我不是為了這個來的,不過反正該來不該來的我也已經是來了,所以現在也只能是這樣的了。”
這個熊孩子,是無論場合地點也不管眼前的物件,隨時隨地都能插科打諢的,卻是直到了這一刻宋楚兮才恍然察覺——
就因為他平時太胡鬧了,反而是從他揚言要娶她的那一刻起,就再沒有用那樣玩笑的態度和語氣和她說過一句話。
彷彿——
他是真的有認真的對待這件事,認真的在對待那一句在他們所有人看來都只是局戲言的所謂的諾言。
宋楚兮的心頭劇震,但她是肯定沒有辦法和這個熊孩子之間來談感情的,這一刻,反而換成了她無所適從<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殷述的思緒明顯已經移到了別處,忽而想起了什麼就又問道:“不過宋家的那些老頭子,他們真的會安分嗎?那些老傢伙,慣常都最喜歡倚老賣老了,今天你這麼當眾的給力他們沒臉,回過頭來,他們如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