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弓箭手,全都嚴陣以待。
屋子裡宋楚琪的那具屍首就是最好的榜樣,幾個老者全都心肝兒發顫,最後也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兒,紛紛的扭頭去看宋立。
宋立的頸邊是破了一道血口子,不過宋楚兮的手底下有著分寸,並沒有真的傷他的性命,他只是驚嚇過度,這時候才艱難的一寸一寸的抬頭朝宋楚兮看過去。
宋楚兮不避不讓,那個居高臨下的架勢看著他,哪有半點身為晚輩的謙遜?看著反而像是個冷麵的索命羅剎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宋立卻是突然想起當初宋家祠堂被炸燬那日裡的情形,當時這個丫頭就幾乎要被廢墟活埋,可她那時候約莫也就是這麼個眼神表情,臨危不亂,據理力爭。
那日裡的雪紛紛揚揚的下,這丫頭跪在雪地裡的那個背影甚至都叫人印象深刻。
想著這一年以來宋家這座宅子裡的種種變化,現在自己置身其中,宋立居然生生的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族長——”有人忍不住的開口,聲音顫抖,幾乎是帶了乞求的語氣。
宋立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神色複雜的看著站在面前的宋楚兮,“你當是知道,這件事並不是咱們私底下說了就算了,還有——”
“朝廷方面的事情,我知道你做不了主,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宋楚兮道,打斷他的話,“宋家這邊,只要你們不添亂別從背後給我捅刀子就行,而作為叔公你出面維護我們姐妹的報酬,我保證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姑母不會將此事怪罪到你們的頭上來。”
宋太后的態度,的確是最要緊的。
宋立這個時候騎虎難下,一直忌憚宋承澤手裡的兵權,二來又懼怕宋太后震怒之後的手段,但是兩者權衡——
什麼都不比現在保命要緊。
最後,他也只得是為了性命而折了腰,咬牙道:“那便隨你吧。”
因為早知結果會是如此,宋楚兮面上神情卻無甚變化,只冷嗤了一聲道:“那我就最後再相信叔公你一次,您在族中德高望重,說出來的話,最好兌現,可千萬別叫我後悔。”
這話,居然還是*裸的威脅?
宋立的一口氣頂在胸口,幾乎險些背過去,也雖然這個是他是極想要翻個白眼,直接兩腿一蹬就不管事了,可到底也還是沒有暈過去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癱在地上,這會兒是真的什麼氣勢和麵子都沒了。
宋楚兮於是一抬手,“扶叔公起來,送他們出去。”
“是!”何鵬走上前來,親自將宋立拉起來。
宋立是真被嚇的不輕,雙腿還在不停的打顫,一張老臉上面也沒什麼血色。
何鵬將他扶起來之後就不再管他,而宋家這個地方,宋立卻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了,起身就腳步略顯凌亂的往門口奔去。
其他人更是如蒙大赦,跟著就要出門。
這時候,宋楚兮忽而便是冷笑了一聲,提醒道:“九叔公是跟諸位一道來的,你們難道要將他單獨留下嗎?”
才奔到門口的宋義等人,頓時又是頭皮一緊。
這時候,何鵬已經舉步走過去,從那人背上將自己的長劍取回。
因為任何已經死了一會兒了,倒是沒噴出來多少血,可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老頭子也是軟了手腳。
外面有侍衛抬了一副門板進來,因為宋楚兮那樣子是真的不打算插手了,幾個老頭子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去將那死者的屍首搬到了門板上,使出吃奶的力氣,顫巍巍的抬著走了。
宋楚兮只站在廳中,面無表情的冷眼看著。
宋立這些人的薄涼自私,她其實是不在乎的,所以對這些人的所謂態度,她也根本就不在乎。
*
秋水榭。
殷述從宋楚琪的院子裡出來,就順著宋楚兮的指引左拐。
這一路走過去,宋家的下人全部不見了蹤影,他也沒遇到什麼人,一直知道到盡頭,果然就看到那裡的院子。
那院子很大,比宋楚琪住的那個還要大了好大的一圈,只是這夜色之中,空蕩蕩的,看上去十分之蕭索。
廊下的燈籠發出微弱的光線,映著下面臺階上一點已經乾涸了的血跡。
殷述不由的皺了眉頭,腳步不由的頓住。
“屬下已經問過了,說是臨近午夜的時候另一邊的院子走水,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