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重大的一件事,關係到她,甚至於她一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她卻還是給了這樣輕描淡寫的一點回應。
殷湛看著她眼中重新柔化下來的眼波,那一瞬間,心中卻是五味陳雜,如釋重負的同時,更摻雜了幾分苦澀,哭笑不得。
他的唇角彎了彎,那笑容,頗多無力。
宋楚兮瞧見他的笑容,也跟著彎唇一笑——
果然,其中還是有著某種隱情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一個笑容綻放的同時,她微微縮緊的心口也才跟著慢慢平復了下來。
有些話,她沒有對殷湛說,但其實自己心裡卻是清楚明白的,經歷過重華宮外那冰冷徹骨的一夜之後,她對殷紹的厭惡和仇恨都已經埋沒了心智。
最初聽聞宛瑤道出那夜的秘密之後,她也曾經覺得憤怒,迷茫且屈辱,可是在知道了那人是殷湛之後,卻反而釋然。
哪怕就當是對殷紹不經意的報復也好,她甚至會覺得慶幸,曾經那個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人——
是他,而不是殷紹。
至少他們少年相知,彼此都留了最美好的一段過往和回憶,哪怕是陰錯陽差的一夜荒唐,再見面,最多也只會覺得尷尬。
可是這麼多年裡,只要想起殷紹,她所有的,就只是憤恨和不甘。
這種私心,宋楚兮會覺得難以啟齒,是因為隱隱會有一種像是她為了報復殷紹而利用了這個男人一樣的感覺。
而她之所以緊張不安,卻是——
唯恐他所要道出的內情,是她所不想承受的東西。
比如——
感情!
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是在她唇角最後一點的笑容舒展開的時候,殷湛還是一眼看穿。
形影不離,同吃同住了三年,他對她的每一種小情緒和小動作都瞭如指掌。
若不是心裡緊張,這一刻,她最正常的舉動就應該是灑然轉身,甩袖而去了,而不是還要在這裡欲蓋彌彰的試圖掩飾什麼。
那件事,終究還是給她帶來了一定的困擾,不是說釋懷就能完全徹底的釋懷的。
殷湛又往前走了兩步,執起她的一雙手,輕輕捏住她的指尖。
宋楚兮本來正在垂眸想事情,低頭看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雙手,怔了怔。
“少戎,關於暖暖的事,我很抱歉,一直的瞞了你這麼久,其實——”殷湛的聲音沙啞,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他對她隱瞞了暖暖的事,怎麼看都是為了當初的那件事才心虛的,虧得是他這一生自認為對任何的人和事都問心無愧,卻唯獨對這個自己愛入骨髓的女人欠著坦蕩。
宋楚兮的唇角彎了彎,搖頭道:“我都明白!”
殷湛的眉頭皺得更緊。
宋楚兮一直沒抬頭,只盯著兩人的手指慢慢說道:“是我自己太偏激太固執了,你對我隱瞞暖暖的身世,是不想我再有多一個的弱點暴露在人前吧?我都懂得的。”
她說著,就深吸一口氣,重新抬頭看向了殷湛的臉,“我說過了,那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要介懷了。相反的,我該感激的,謝謝你把暖暖照顧的這麼好,彌補給她了我這個為人母親未曾承擔的所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知道她還在,知道她還活著,這對我而言,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我沒什麼好抱怨的,反而已經開始覺得上天待我終是不薄的。”
她和殷紹之間,根本就什麼情分也沒有,難道還要為了沒能為他守身如玉而遺憾痛苦嗎?說白了,她一點也不在乎。
宋楚兮的眼眶酸脹,唇角卻一直噙著一抹平和而安靜的微笑。
沒有責難,甚至連一句苛責質問的話都沒有?自從知道是她回來了之後,殷湛的心裡就無數次的設想過,有朝一日,當所有的真相都層層揭開的時候,他該要怎樣的面對她。他有做好所有的準備,卻是怎麼都沒想到最後所需要面對的局面會是這一種。
“是為了暖暖嗎?”殷湛心中苦澀,問道:“你是真的不介意,還是隻因為看在她的份上而不想同我計較?”
宋楚兮卻也知道自己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態,如果是當初事後馬上就知道真相,她覺得自己應該不可能這樣的冷靜和無動於衷,可是如今時過境遷,她在面對殷湛的時候,居然都不會覺得怎麼樣的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