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郁,兩騎快馬穿行在空蕩蕩的街巷中,馬蹄聲陣陣,竟如是清晰的每一聲都踏在了心尖兒上。
端木家的老宅之內,端木岐靜默的站在窗前。
長城從院子外面進來,抬頭見他負手而立站在視窗,不由的微微一愣。
“少主!”然後,他舉步走過去,躬身拜了一禮。
端木岐也不言語,眼睛裡像是沒有看到他,也像是對這一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都完全沒有興趣一樣。
長城看在眼裡,卻不能當做什麼事也沒有,他心裡嘆了口氣,面上仍是神色如常的主動說道:“宋家那邊——出事了。”
說話間,他有些小心翼翼的抬頭去注意著端木岐臉上微弱的情緒變化。
端木岐明明聽到他的話了,卻還像是完全的無動於衷。
他一直的不肯開口相問,長城卻不能不提,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他們殺了少主留在四小姐處盯梢的人手,這時候已經離開宋家,應該是準備連夜出城了。”
嶽青陽會這麼做,根本就一點懸念也沒有,甚至於冥冥之中,他好像也正是在等著這一刻的到來的。
端木岐的唇角,突然指尖綻放一個弧度<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然後他轉身,旁若無人的走進了屋子裡。
長城站在院子當中,見到他轉身的背影,不由得微微一愣,然後才舉步向前,推門走了進去。
“少主——”長城開口,“真的就這麼放他們走嗎?”
其實他心裡也知道,讓宋楚兮走了,對端木岐而言絕對是件好事。
“讓她就這樣叛離了宋家,以後在這南塘之內就再沒有人能擋我的路了,她走出去了,就再也不能回頭了,這樣的結果——不是你們大家都希望看到的嗎?”端木岐坐在案後的太師椅上。
他的語氣很平靜也很輕緩,長城聽在耳朵裡,卻還是心頭一抖,匆忙的屈膝跪了下去。
這段時間,端木岐經常會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該做的事情他一直沒斷過的在做,該處理的密信和訊息他也一件不落的在處理,只是關於宋家,敢於宋楚兮——
他卻是絕口不提了。
他這邊的訊息,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其他的,基本都是透過長城來轉述的,關於宋楚兮那邊的訊息,即使端木不問,有時候長城也會帶回來一些,只是——
他也刻意的隱去了一些,比如——
和端木棠有關的那些。
“少主——”長城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端木岐看著他,他臉上完全沒有任何動怒的跡象,只還是讓長城心裡不住的打鼓。
“前段時間嶽青陽的確是去找過八公子一次,不過——”長城開口,不過話也只到了一半,他自己就先自覺地打住了。
他沒必要糊弄端木岐,他也確實糊弄不了他。
雖說當時端木棠和嶽青陽見面之後什麼特別的事情也沒發生過,他不去問,這也正常,只是那兩個人見面的本身就有問題,他不該不去過問的。
長城這個時候,已然是無話可說了。
端木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也不過只是勾了下唇角。
他深吸一口氣,擺擺手去,“你帶人去吧!”
長城一驚,不可思議的猛然抬頭朝他看去,“少主您——”
端木岐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嶽青陽的意圖,他一直沒管,長城一直以為他這是默許了,但是現在看來,他終究還是不想讓宋楚兮離開的?
端木岐當然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只諷刺一笑道:“宋家的那個女人,你真以為她會這麼安分的看著楚兒離開嗎?什麼叫永絕後患?什麼叫斬草除根,你跟了我這麼久,這個還需要我來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訴你嗎?”
“啊?少主您是說——”長城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難道您是懷疑那女人會對四小姐再下殺手嗎?”
“嶽青陽當時和她都說了什麼?你知道嗎?”端木岐卻是不答反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件事,當時那兩個人是單獨密談的,至於他們到底說了什麼,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長城滿心戒備的搖了搖頭。
端木岐卻是諷刺的笑了。
燈影下,他妖冶如火的紅唇微微揚起一個弧度,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