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假死脫身的戲碼,搖身一變,成了殷紹的太子妃,而且過去這麼多年了,居然都沒有露出破綻。
而至於廖素嵐——
她又在殷紹面前玩了一出大變活人,把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
“你們廖家的女人,一個一個,當真都是膽大包天的!”端木岐雖然覺得此事無稽,最後卻也不得不欽佩。
這一家子女人,當真個個都能人所不能。
“有什麼辦法?我們不過都只是為了活著而已!”宋楚兮莞爾。
活著,在別人眼裡多麼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是對母親和她們姐妹而言,卻是那麼一件艱難又奢侈的事情。
現在她反而慶幸,廖夫人走的早了一步。
否則讓她看到素嵐這個樣子離開了,該是會心碎難過成什麼樣子?
她那一生,機關算盡,只為了守護自己的家人,結果丈夫兒子女兒,卻還是一個個的離她而去。
那個女人的一生——
都太孤獨,太辛苦了。
很長的一個故事講完,這一刻,宋楚兮的心裡突然就莫名的有了片刻不合時宜的平靜。
她扭頭去看端木岐,“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我母親一生與人為善,但是現在,我和素嵐的手上都不乾淨。我們殺了人,因果報應,現在有人苦心孤詣的想取我們的性命,我們似乎也沒有理由叫屈抱怨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可是,你不準備追究龐生了?”端木岐抿抿唇。
“和他無關。”宋楚兮悽惶的笑了笑,“是廖家欠著龐景的,而且以素嵐的心思,不管那人之前對她做過什麼,她也不會計較的。”
畢竟——
那人是龐景的哥哥,是她深愛又辜負了的那人唯一的親人了。
“我們殺了那麼多人,現在說這樣的話,你許是會覺得虛偽矯情吧?”宋楚兮問道,說著也不等他回答,就又自顧說道:“素嵐原是個開朗又大方的姑娘,從來就不知道憂愁煩惱。我十四歲上就去了軍中歷練,一直都是她陪在母親的身邊。我一直以為比起我來,她總算是要幸運一些的,不曾想,最後反倒是我害了她。可是不管她做過什麼,也不管別人怎樣看她,對我——她始終如一,還是我一奶同胞,一起長大的那個妹妹。”
親人就是親人,她就是護短,即使素嵐曾經傷過人也害過人,但對她這個做姐姐的而言,她就是唯一的妹妹,無論做了什麼事都可以被原諒被寬容的妹妹。
沒有原則,也不需要理由。
宋楚兮眼中神色又一點一點變得冰冷剛毅了起來。
端木岐微微皺眉,“所以呢?你想做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宋楚兮聳聳肩,“我本來就有打算,現在——為了她,也不過就是舊恨上面再多加一筆新仇罷了。”
在別人看來,廖素嵐是罪有應得,可是對她來說,自己親妹妹的仇卻是不能不報的。
她和殷紹之間,必定是要不死不休的。
不,她和整個北狄殷氏之間,都再不可能並存了,包括成武帝在內,他們不是仗著自己的身份權勢為所欲為的隨意踐踏別人的人生別人的性命嗎?那麼,她就要奪走他們最引以為傲的資本和依憑,讓他們也嚐嚐被人踩在腳下,肆意踐踏的滋味。
以前,為了保全素嵐,她還會有諸多顧慮,但是現在——
這個弱點也不存在了。
宋楚兮的唇角,不禁揚起一抹冰涼冷酷的笑容來,眼底有堅冰之下卻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燒。
“其實——”端木岐隱隱的嘆了口氣,神色複雜,“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一開始廖夫人讓你頂替了廖弈城的身份是迫不得已,後來她卻是完全可以找理由推脫,不叫你代替他上戰場的,如果只是偏居一隅,後面又何至於引起殷氏父子的猜忌,落得這樣的下場。”
一開始讓廖容紗頂替了廖弈城的身份,是為了保廖競臣性命的權宜之計,但是明知道欺君大罪非同小可,當年她們就不該讓廖容紗再繼續以廖弈城的名義投軍的。且不說戰場兇險,前途未卜,她們難道想不到即使功成名就之後,她身世的秘密就更會成為隨時懸頂的一把鋼刀嗎?
宋楚兮笑了一下,那一點笑容卻極為慘淡。
她看著遠處的夜色,慢慢說道:“你能想象那樣的場面嗎?十幾個耄耋之年的老者跪在門前,他們手裡捧著我父親的牌位,老淚縱橫,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