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湛到底知道了什麼?
殷梁的心裡沒有底,但此時他能確定的是眼前的這件事已經成了燙手的山芋,他絕對不能接。
懷王妃過了的訊息昨夜殷紹被傳召進宮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本來他也知道淮王府裡的事情有貓膩,可是皇帝被人暗算了,他又深諳皇帝這人自私冷酷的用心,便沒敢提這個茬兒。
現在殷湛提起,那就剛剛好了。
“弟妹過了?”殷紹微微沉吟一聲,扭頭看向了殷梁。
“是!”殷梁道,盡力掩飾住心裡的尷尬,流露出些許沉痛的表情道:“楊氏的身子一直不好,這父皇您也是知道的,最近天氣轉涼,她就又病下了,就在昨兒個晚上……”
殷梁說著一頓,然後有些頹廢的垂下眼睛,“本來不想在這個時候給父皇添亂的,可是——”
懷王妃死的太不是時候了?
殷湛是不管他們兄弟父子之間私底下的小算盤的,直接就道:“不管怎麼樣,死者為大,楊氏的後事也馬虎不得,懷王你真的確定還有額外的心思再去辦別的差事嗎?”
這已經不是殷梁是不是有心有力的事情了,而是他的王妃死了,如果皇帝還要逼著他去辦差,不管懷王妃的身後事,那就太不像話了。
皇帝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了起來。
殷湛也不屑於掩飾自己的目的和用心,再度出言相逼,“既然懷王也不得空,那宋承澤的案子就由臣弟領受了?”
說是詢問皇帝的意思,可是如今皇帝已經別無選擇。
皇帝目光冰冷的看著他,一時並沒有表態,宋楚兮的心裡冷笑了一聲,再次正色說道:“宋承澤是我宋家的人,他做的事情,宋家不敢推卸責任,後面如果宣王殿下查出宋家還有其他人等參與了此事,臣女也絕對不會偏私袒護,一定會協助殿下依律查辦的。”
“四小姐真是給本王面子。”殷湛淡淡說道,低頭呷一口茶,緊跟著卻是話鋒一轉,不怎麼確定道:“只不過麼——宋家的事,你做的了住嗎?”
雖然實際上宋楚兮手裡已經握住了宋家的人脈和塞上的兵權,可皇帝這邊卻一直拖著不想承認。
殷湛這是要幫她逼皇帝首肯妥協的,宋楚兮自然不會放棄機會,微微一笑道:“臣女雖然人微言輕,上頭不是還有皇帝陛下做主嗎?”
殷紹的心裡煩躁,可是他卻知道,宋家的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早就回天乏力,乾脆就不摻言了。
而殷梁,自顧不暇,更是不敢開口。
殷湛就又看向了皇帝道:“皇兄,當年南塘幾大世家來降,是父皇金口玉言,允諾會善待他們,並且不會干涉他們家族內部的死務的,現在宋承澤利用巫蠱邪術意圖謀害於您,凡是和此事有關的人都是居心叵測,肯定不能輕縱的,但是這些人如果由我們朝廷直接下令處置的話,又唯恐會有人覺得是借題發揮,所以——”
所以,還是要宋家出一個能夠說的算的人出面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殷湛這是在逼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帝冷冷道。
“宋亞青死了將近兩年了,南塘宋氏的家主之位一直空懸,再這麼下去,不會出亂子嗎?”殷湛稍稍揚眉。
“那就照規矩來吧。”皇帝道,語氣不由的加重,已經有些掩飾不住戲心裡的怒氣了。
所謂的規矩,不過就是由宋家的宗族之內推舉一個人出來,然後皇帝這邊走個過場,下一道聖旨正名而已。
他這麼說,其實也不過就是為了拖延和繼續推脫的。
殷湛的唇角揚起了一個還不能稱之為笑容的弧度,卻是不肯相讓,“聽說現在整個宋氏家族都以宋四小姐馬首是瞻,這家主的人選,難道還會有第二個人選嗎?”
這個殷湛,這一次是非要可他死磕到底,不遺餘力的給他添堵是嗎?
“你——”皇帝怒氣沖天,但是又不能公然在人前駁回他的話,他既然不能說,就是目光一沉,掃了眼殷紹兄弟兩個。
殷梁自己都唯恐被人掀老底,雖然看懂了皇帝的暗示,卻只能硬著頭皮當做沒看到,使勁的垂眸不語,冷汗直冒。
殷紹便就冷然的勾唇一笑道:“宋楚兮她威望再高,可是古往今來,可還有聽過哪家有女子當權的先例的,皇叔不覺得這樣難以服眾嗎?”
“能不能服眾不是一目瞭然嗎?”殷湛道,當真是分毫不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