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著眼睛的兵部張侍郎。
“原來如此!”他的唇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這丫頭就是皇姐府裡的?怎麼現在是這丫頭指證,說看到本王把你們搜出來的那髒東西給了皇姐的嗎?還是她親眼看到是皇姐命人把那髒東西藏在了皇兄你的寢宮裡?”
他這一連兩個問句,倒是把所有人都給問住了。
那丫頭根本就沒膽量開口說話,殷湛只事不關己的慢慢喝茶,“都沒有?那還說什麼?就憑這丫頭的兩句話?也值得皇兄你興師動眾的把我叫進宮裡來?”
殷梁是要明哲保身的,但那張侍郎既然已經入局,就知道自己沒有退路,趕緊小聲說道:“殿下的那個侍衛的確是偷偷摸摸的去了塞上軍中的……”
“你要怎麼解釋?”皇帝想著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我不想解釋!也不需要任何的解釋!”殷湛道,毫不容情的就反駁了他的話。
“殷湛!”皇帝一怒,正待要發作。
“本王還是那句話,凡人都有一張嘴,話你們隨便說,但要本王開口認罪,就要拿出真憑實據來。”殷湛道,他面上神情冷淡,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被任何情緒渲染的,只從容的垂眸抿了口茶,“衛霖是我派去塞上軍中的不假,那是因為當時宋家的丫頭身子不好,衛霖精通醫術,太后娘娘跟我借的。”
這一句話,他卻突然就把宋太后給拖下水了。
皇帝的眉心隱約一跳。
旁邊的宋太后卻是不為所動,只淡淡的介面道:“哀家是聽聞你身邊的那個侍衛精通岐黃之術,那次也只是隨口推了一句。”
宋太后這明顯是要推脫的,說是明哲保身不假,但如果讓皇帝找到攻擊的藉口,再栽一頂帽子下來,保不準就變成了宋太后、宋家和殷湛三方勾結了。
眼前的這個局面突然之間就變得微妙了,似乎是殷湛為了開脫,但宋太后又不願意站出來替他說話。
她不想擔這干係,卻又給殷湛留了餘地,說自己有提過的。
這麼婉轉的一暗示——
當真是老謀深算,圓滑的很。
皇帝和殷紹等人都沒想到殷湛會直接承認了衛霖的去處,本來都還在震驚的時候,更沒想到的是他又把宋太后給拖下水了。
這樣一來,皇帝反而不好再開口相逼了。
“宋家的那個丫頭身子不好,難道這天底下的大夫都死絕了嗎?居然非得要勞煩皇叔身邊的人?”定了定神,殷梁說道。
“橫豎是本王自願的。”殷湛道,語氣裡莫名帶了幾分調侃的意思,乍一看去沒什麼,但再聯絡陳年舊事一聯想,反而就多少帶了點曖昧不明的意思,“本王要給誰賣個人情送點好處,這不犯皇兄的忌諱吧?而且就算衛霖他人在塞上軍中又怎麼了?就因為這個,皇兄就覺得這起巫蠱案是和我有關?”
雖然所有的一切聯絡起來能說得通,但畢竟還是殷湛說的——
沒人拿到切實直指他的證據。
“朕已經命人去傳喚南康前來當面對質了。”皇帝道,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他不信南康公主能扛著不招,到時候只要南康公主當面指證,殷湛就百口莫辯。
皇帝是在氣頭上,沒有發現,殷紹這邊卻憂慮的皺了眉頭——
按理說南康公主府和宣王府之間也沒離著多遠,沒有理由殷湛都到了半天了去傳召南康公主的人還遲遲沒有露面的,這其中——
別不是橫生了什麼枝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