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故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輕鬆的問道:“如果我和暖暖同時遇險,而你力所能及,只可以護一個,你選誰?”
“我選你!”
誠然她想把這掩飾成一句玩笑,殷湛卻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
笑容僵在臉上,宋楚兮微微詫異的張了張嘴,“你——”
殷湛拉過她的一隻手攥在掌中,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只要你安好,就不會拋開暖暖不顧,我護了你,也就等於是護住了你們兩個。”
這個問題,殷湛不動聲色的偷換了概念。
宋楚兮問他的,並非是他會用命去換誰,而是在生死關頭,必須捨棄一個的時候他會如何抉擇。
這樣的抉擇,其實是沒有辦法做的,怎麼選,都是錯。
他說選她,她可會原諒,他為了所謂的情愛將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親生女兒棄之不顧?
他說選擇暖暖,她便會說:看吧,其實在你心裡真正最重要的那個人,並不是我,有沒有我,你都不會覺得缺憾。
所以他偷換概念,給了她這樣一個圓滑至極的答案,讓她完全的無言以對,也再沒有辦法繼續追究下去。
他永遠不會將自己的女兒棄之不顧,但是——
卻把她的命,看的他自己的性命更金貴些。
她能說什麼?她還能說什麼呵——
宋楚兮面上笑容無聲無息的斂去,只是目光復雜又苦澀的看著他。
殷湛抬手,用指尖將她鬢邊垂落的一縷髮絲繞開,便也很有些無奈的看著她道:“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麼?我知道你看重暖暖,難道在你看來我便是那樣的無能,同時護不住你們兩個嗎?既然你覺得這京城之地兇險,既然你有隱憂,那就聽你的,我們儘早躲開了就是。如果還有什麼別的事是叫你為難的,那你就不要管,凡事——都有我在。”
最後,他暗指的是端木岐。
宋楚兮本來是有話要說的,但是被他拿話這麼一堵,反而說不出口了。
但是很顯然,他也誤會了一些事。
“你多想了,我不是因為他,我和他之間從來就沒什麼是拿不起放不下的,我只是——”宋楚兮說著,慢慢黯然的垂下頭去,過了一會兒,她再重新抬頭看向殷湛的時候,眼底就帶了明顯心疼的情緒,“沅修,你一定要過得這麼辛苦嗎?我知道,為了我,即使再辛苦你也不在乎,可是當初,在認定我不可能再回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也還是要堅持走這樣的一條路?當時你明明還有的選——”
“也不全是因為你,也是為了我自己和暖暖。”殷湛打斷她的話,語氣平和道:“想要我再娶妻生子,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能有多難?怎麼過,還不是一生?我只是不願意將就罷了。”
他的手指,在她腮邊蹭了蹭,眼底的神色溫柔繾綣,唇角帶一點淡淡的笑,“像是現在這樣多好?這樣不管是暖暖,或是將來我還會有其他的子女,我都可以一直坦然的告訴他們,我愛的人,是他們的母親<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其實不算是個感情至上的人,只是因為他對自己人生所要求的意義與其他人不同。
他愛著的那個女子,她其實並不是盡善盡美的,可他願意將就。
他從來就不是個有野心的人,無論是對這天下還是對感情,只要選擇了的,就願意竭盡所能經營到最圓滿。
廖容紗死後,他其實是可以遵從皇帝的安排,再娶一個門第相當,處處體面的妻子,並且他也不會再為此而薄待了暖暖。而且以他的身份,就算是他續娶的王妃也不會覺得有絲毫的委屈,再生幾個孩子,經營起來,還是和和樂樂的一家子。
可是隻能付出物質而傾注不了感情的關係,他要來做什麼?
他不是戲子,不願意做這些虛妄的事情去養別人的眼。
“這麼說來,卻是我沾了暖暖的光了?”心裡覺得溫暖,宋楚兮微紅了眼眶,她調侃著抿了抿唇,“如果不是因為有她替我拴住了你,今天也許我也早就被你忘到了九霄雲外了吧?”
“沒有你,哪裡來的她?”殷湛也跟著笑了笑,落在他腮邊的手指點了兩下她的臉頰,然後順勢繞到她腦後,將她的腦袋壓入懷中靠著,感喟道:“少戎,人這一生,最大的圓滿,應該是在心裡的,而不是濟濟一堂,把一切都做給別人看的。我母妃一生裡最渴望的事情,至死她都在自欺欺人的騙自己那是一種奢望,可是我不覺得是這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