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都鬧的勢不兩立,徹底被家族摒棄在外的野丫頭,廖倩華不把她當回事也是應該的。
宋楚兮扭頭看她一眼,然後就一聲不吭的讓舜瑜推了她的輪椅往前走。
那少年見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不悅的皺了眉頭,他似乎是想要追上去質問,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那樣很掉分子,就只衝著宋楚兮的背影嚷道:“你這丫頭是真的好生無禮,這樣藐視本王,就不怕本王定你的罪?”
宋楚兮理都不理他,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去。
那少年見她越走越遠,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追上去,往她面前一攔,面有慍色道:“本王和你說話,你居然不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宋楚兮當然認得他,雖然個頭拔高了一大截,但他那眉宇間還是能夠看出當年熟悉的影子。
是成武帝和淳貴妃的兒子,七皇子殷述。
當初因為淳貴妃在宮中的地位顯赫又得寵,這位七皇子又天生就是個活泛的性子,故而從小就十分的跳脫,又極為喜歡湊熱鬧。當年宋楚兮還在京的時候,這天京之內,不管是誰家的宴會上都少不得見他出沒。並且因為他那時候的年紀小,大約是還不懂得大位之爭的殘酷,所以對殷紹和殷梁那幾個兄長一視同仁,和誰都不見外,有事沒事的就往各家王府跑著串門。
宋楚兮自己就是個心思極重的人,那時候她對這個對這個雖然聒噪,但是直來直往和誰都掏心掏肺的熊孩子倒是不覺得討厭。
算起來,殷述應該是和宋楚兮同歲的,不過宋楚兮的生辰在八月,他卻是生在六月的。
許是前世的時候印象太深刻,這會兒宋楚兮就不由自主的入戲,還將他做當年那個熊孩子來逗。
她徑自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挑眉道:“你是誰關我什麼事?”
“嘿,你這臭丫頭——”殷述立刻就怒了,跳腳擼袖子,“本王方才都沒落井下石的幫皇姐找你的麻煩,你居然不領情——”
這也是個被寵壞的熊孩子,要不就說皇權之下,就是會有那麼多的不公平,就比如是眼前的這個少年,柔嘉公主找茬他沒從旁幫腔,還自認為是給了別人莫大的恩典。
宋楚兮想著是該給他點兒教訓,就側目給舜瑜使了個眼色。
舜瑜會意,趁那殷述暴跳如雷的空當,直接推著宋楚兮的輪椅從他身邊碾過去,笨重的輪椅輪子從他鑲嵌著寶石的靴子上壓過去。
殷述的眼睛瞬間圓瞪,用力的抿著唇角,整張臉都憋的通紅。
宋楚兮的輪椅從他跟前越過去,他卻已經顧不得了。宋楚兮一直走出去老遠的一段距離,才聽到身後嗷的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舜瑜的眉心一跳。
宋楚兮的卻是好心情的自唇角彎起一抹笑,回眸看去,卻見那殷述正在抱腳亂跳。
“小姐,他既然是皇子,那麼從年齡上看應該就是七皇子了吧?”舜瑜忍不住擔憂問道。
進園子之前小姐才跟少主承諾不闖禍的,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惹上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就連今天的主人家太子妃都黑了臉,這情況真是由不得人不擔心。
殷述那熊孩子的性情宋楚兮自認為還是瞭解的,他是胡鬧了些,又有些貴族紈絝的小脾氣,但是並非狠毒之人,有些玩笑,他是開得起的。
“他是誰都不重要,現在的重點是——”宋楚兮玩味著勾了勾唇,眼底笑意就在一瞬間化作冷凝,一字一頓道:“我比較好奇那位柔嘉公主上來就當面找茬,這是所為哪般?”
就算是皇室貴女,柔嘉公主自視甚高,可是從一開始宋楚兮並沒有惹到她。
舜瑜想想也是,就跟著擰了眉頭,“好像是有點兒不對勁兒。”
宋楚兮抿著唇角想了想,心中對這件事便很快就有兩個大致的輪廓,那一瞬間,她唇角彎起的弧度就都莫名的跟著更添幾分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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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廖倩華帶著柔嘉公主被下人們擁簇著仍是往戲臺子那邊去。
柔嘉公主一直沉著臉,手裡捏著帕子不說話。
廖倩華側目看過來,又語重心長的嘆一口氣道:“行了,你也彆氣了,就那麼個野丫頭,你跟她去置氣,那不是平白辱沒了自己的身份嗎?”
“可那丫頭實在是太放肆了,頂撞我不說,居然連太子妃嫂嫂你她都不看在眼裡。”柔嘉公主咬牙切齒道:“區區一個世家女罷了,她竟敢如此猖狂?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
宋楚兮是猖狂,而起她的猖狂還不止於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