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瞬間就變得陰晴不定,因為——
這雷同的話,曾經就是出自他口,而現在風水輪流,卻被這冷傲男子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
說到底,他還是為了那件事在耿耿於懷的。說什麼他是給自己的面子沒有私底下去動殷雪,其實分明,他就是為了拿這件事做引子來舊事重提,刻意的來給自己添堵的吧。
皇帝緊緊地抿著唇,臉色陰沉的不說話。
辰王妃卻是急了,連忙磕了個頭,求情道:“父皇不要啊,雪兒她年紀小,她不懂事,就算是她做錯了,您教訓她兩句也就是了,她會改的。既然是她衝撞了北川郡主,兒媳回頭就帶她去宣王府,讓她給皇叔和北川郡主當面謝罪!”
女兒如今已經是被廢了一隻手了,如果再讓她被逐出皇室,那她還怎麼活?
辰王妃聲淚俱下,大聲的哀求。
那男子就又冷冷說道:“當初我就說過,那件事上,我讓一步,就已經是極限了,絕對沒有第二次。本王的愛女,絕不容人這般欺辱,殷雪那個丫頭太放肆了。她目無王法,敗壞皇家的名聲,皇兄你要置之不理,本王也可以跟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予追究,可是——她對黎兒不敬,這就是目無尊長,以下犯上,本王饒不得她。”
“皇叔,您是做長輩的人,雪兒她年紀小,不懂事,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雪兒她不會——”辰王妃冷汗直冒,在他面前,根本就硬氣不起來。
雖然她心裡也是生氣,也是為了女兒抱屈,可是這位宣王愛女成狂,眾人皆知。因為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他的性情本來就孤傲,對誰都不假以顏色,更何況一旦涉及到他那寶貝女兒,平時就算沒道理可講的時候他也極度護短,更別提今天好像真的是殷雪惹了禍了。
辰王妃氣焰全滅,幾乎是帶了種小心翼翼的神情,乞求道:“皇叔——”
然則,那男人卻完全的不為所動。
*
就在御書房裡變故突然,劍拔弩張的時候,辰王妃身邊的丫頭已經先一步趕著回了瑾妃的寢宮。
這幾天本來就是因為瑾妃的恩典,宣了辰王妃和殷雪進宮陪她解悶的,今天一早殷雪提前離宮回王府,出事之後,侍衛回來傳信的時候辰王妃正好在花園裡散步,因為知道宋楚兮是太后的侄女兒,她自知找瑾妃的作用不大,所以就直接求到了皇帝面前。不過到底她也是防著太后會插手,提前也留了一手,讓自己的丫頭在殿外盯著,一旦太后真的摻合進來,就馬上卻給瑾妃傳信,請瑾妃想辦法幫忙周旋。
那丫頭眼見著宋楚兮被莊嬤嬤帶走了,立刻就奔回了瑾妃這裡,大肆渲染著把事情稟報了一番,最後就哭哭啼啼道:“太后是長輩,現在她出面要護著那位宋小姐,王妃也是有苦難言,真是可憐了咱們郡主。娘娘,你是最疼郡主的,您一定要替郡主做主啊!”
瑾妃聽說自己的孫女兒被斬斷了一隻手,早就急怒攻心,再一聽宋楚兮傷了人居然還拒不承認的那個囂張的態度,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下子拍案而起,咬牙怒罵道:“好一個宋楚兮!好一個滿嘴狂言的賤丫頭!”
“她還不是仗著有太后娘娘給她撐腰嗎?”那婢女跪在地上,仍是哭哭啼啼的抹淚。
“寒春!”瑾妃怒目圓瞪,狠狠的磨了兩下後槽牙,然後就直接衝出了門,“擺駕御書房!”
“是!”正在外殿忙著擺膳的大宮女寒春趕緊招呼了一眾的宮女太監追著她出了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御書房的方向疾走。
“娘娘——”寒春是追了半天才勉強趕著追上她,一面憂心忡忡道:“娘娘您真是要卻御書房找皇上求情嗎?”
“那小賤人連雪兒都敢動,本宮一定要讓皇上定她的罪,絕對不能輕縱了她。”瑾妃恨聲說道。
“可是太后娘娘已經插手進來了,皇上對太后的態度又一直敬重,既然王妃求到了跟前都沒能拗得過太后的一句話,那是不是就說明皇上其實並不想要過分追究此事?”寒春飛快的分析,“而且雪郡主和宋家小姐之間的衝突,這本來就是兩個姑娘之間的事情,太后一旦要管,皇上又能說什麼?”
怪就怪在那宋楚兮的身份實在敏感特殊,皇帝會對太后讓步彷彿也是順理成章的。
瑾妃方才是盛怒之下由不得多想,此時被人略一提點,便是不由的剎住了步子,擰眉沉吟道:“皇上的確是不喜歡有人拿後宮的事情卻煩他的——”
“可是娘娘,我們郡主實在冤屈——”辰王妃的那個婢女唯恐她要撒手不管,還要煽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