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已經拔劍上前,不由分說,手法乾淨利落的將那幾人屠戮一清。
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血水從青石磚的縫隙裡汩汩的流到了腳邊。宋楚兮稍稍將裙襬提氣,居然是滿懷感激的笑了笑道:“難為大哥替我做這些了,卻不知道,這個人情,容後您要我怎麼還?”
“自家兄妹,說什麼還人情這麼客氣的?”宋承澤淡淡說道,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手,只這會兒摩挲著手裡杯盞,卻沒再湊近唇邊去。
他稍稍抬眸,深深的看了宋楚兮一眼。
宋楚兮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不過也是毫不心虛的迎上他的視線——
他們之間,的確是不需要客氣的,她已經連著拿了他們三房數條人命,從來就不知道客氣為何物。反之,宋承澤就算要對她做些什麼,自然也不必有所顧忌。
宋承澤看著她,面上雖然沒什麼特殊的表情,心裡還是多少的詫異。他們堂兄妹之間,已經有六七年沒見了,以前的宋楚兮還小,並且性子孤僻,在宋家人眼裡完全沒什麼存在感,宋承澤對她的印象是十分簡淺的。可是這一次再見之後,這少女已然完全蛻變成了陌生的性情和模樣。
她明知道他對她不會手下留情,如今落在了他的手裡,居然還是無所畏懼?
宋承澤的眉頭隱約的皺了皺,終於冷笑了一聲道:“這麼多年沒見,楚兮你就沒什麼話要跟我這個做大哥的說?”
“大哥想跟我說什麼?”宋楚兮也不和他繞彎子,“是我大姐當年的失蹤另有隱情?還是你們三房接二連三的落敗,純屬技不如人?”
三房死去的那些人,都是宋承澤的至親,她現在落在人家手裡,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當面挑釁?這種舉動,在宋承澤的那幾個隨從來看,根本就和瘋子無異,一邊往外搬著屍首,一面用見鬼了一樣的表情紛紛側目來看他們這位素未謀面的四小姐。
所有人當中,就只有宋承澤泰然處之。
宋楚兮既然能做了那麼多事,想也知道這個丫頭自有她的厲害之處,這一點,他早有準備。
“不管是死了的還是失蹤了的,都是過去的事了,說這些有用嗎?”宋承澤道,唇角帶一抹薄涼的笑,“如果你一定要說,那麼不如就先說說,接下來你是準備怎麼對付我的。”
他攔著她,那神情,看似調侃,卻叫人品不出什麼真正調侃的味道來。
“現在我人在大哥你的手裡,本就是我落了下風的,還哪敢出什麼狂言?”宋楚兮信手提起茶壺,也給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手裡慢慢的喝,“還是大哥先說吧,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
做什麼?殺人而已!
可是這個丫頭,分明就不是這麼想的。
宋承澤看著她臉上言笑晏晏的表情,心裡忽而便有點憋氣,他征戰沙場這幾年,見慣了鐵血冷酷的廝殺,但是在那些或是悲壯或是恐懼的表情下,卻從沒見過宋楚兮這樣冥頑不化,幾乎像是完全不知道生死為何物的。
“你也知道你現在人在我的手上,你就真不怕我現在就出手殺了你?”宋承澤說道,一字一頓。
“你敢嗎?”宋楚兮像是聽了笑話一樣的哂笑一聲,“如果你有那個魄力直接對我動手,之前人都進了驛館了,你大可以直接動手,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將我帶出來?”
她的這番言辭,的確狂妄,但她卻又似乎根本就沒想要跟宋承澤爭執什麼,只道:“別說是你,縱觀現在的整個天京之內,但凡是和朝廷摸得上邊的,你去問問,他們有一個人是敢隨便動我的嗎?所有人都知道姑母看重我,別的事情也就算了,可但凡是誰敢傷我的性命一分一毫,你倒是試試看,這天京之內若不天翻地覆才怪。”
宋太后的存在,就是宋楚兮的保命符。
但凡是能看清楚這一點的人,就真的是沒人敢隨便算計著要她的命。現在不僅宋承澤不能輕易對她下手,更有甚者,他都不能看著其他人對她下殺手,否則的話,以皇帝此時的目的,以宋太后的脾氣,極有可能,最後這個責任還是要由他來擔。
想到這一點,宋承澤不氣悶都不可能,但偏偏就是無計可施。
宋楚兮見他沉默,就又笑道:“所以,大哥和我之間就不需要空口說白話的來彼此浪費時間了,橫豎現在咱們都是拿對方沒辦法,不如就心平氣和的聊聊?大哥應該不介意告訴我,今夜真正要劫我的到底是什麼人吧?”
宋承澤倒也沒著急,又喝了口茶,諷刺道:“你那麼聰明,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懷王?”宋楚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