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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化聽他這話,忽而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然後下一刻,果然就聽殷梁冷聲喚道:“梁剛。”
他的那個心腹侍衛自門外閃身進來,殷梁也沒明言吩咐什麼,只給他使了個眼色,梁剛馬上會意,拱手施了一禮就匆匆轉身出去。
“這人既然敢來跟咱們討價還價,想必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你確定梁剛能摸到他們的落腳處?”殷化並不十分看好。
殷梁卻是冷著臉,不置可否。
既然人已經弄出來了,那就萬沒有放在別人手中的道理。他雖然不便直接接觸,可至少要摸清那些人的行蹤,以方便隨時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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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信那人得了銀票,就被秘密從懷王府的後門送了出來。
他倒也十分謹慎,左右觀望了一眼,確定沒人盯梢,這才匆匆右拐,疾步出了巷子,拐進了右邊更加狹窄的另一條街巷。
梁剛帶了幾個好手從懷王府的後牆翻出,遠遠追蹤他的蹤跡,等他進了那巷子一會兒,才要追進去,卻見那巷子裡又閃出來一個人。
這人穿一身布衣,戴了斗笠,將帽簷壓的很低,遮住了臉孔。
梁剛趕忙閃身到暗處,分辨之下,這人雖然改了裝束,但那身形卻分明和前面走進巷子裡的那人無異。
這人出了巷子,然後警覺的左右打量,確定沒人跟蹤,這才又匆匆往南街的方向摸去。
“過去個人,到巷子裡看看。”梁剛吩咐,自己則是提了力氣,又追著那人的蹤跡去了。
他的一個下屬進了巷子,果然是在一堆廢棄的籮筐後面翻出了一套被換下來的侍衛服,就先抱著回了懷王府覆命。
陰暗的巷子裡,很快恢復平靜,又過了有半盞茶的工夫,那條小巷的另一邊出口才又見兩道黑色的身影奔出,兩人出了巷子,就翻進了前面一座廢棄多年的老宅的院牆。
進了院子,之前偽裝成侍衛出入懷王府的那人就先倉惶跪了下去道:“我都已經按照你們的吩咐做了,別——”
話音未落,眼前便是寒光乍現,血光飛劍。
穿著灰色布袍的漢子,冷劍劃過,自他頸邊劃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那人的眼睛一瞬間驚恐的瞪的老大,身子往後,轟然倒在了地上。
灰袍人撤了劍,目光銳利,朝身後的圍牆又看了眼,然後便是縱身一躍,往這宅子的內院方向竄去。
圍牆外面兩個黑衣人翻進來,跟著他的背影窮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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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驛館。
四更。
端木岐坐在案後,一動不動的想事情。
長城從外面推門進來,臉上神色凝重。
端木岐的思路被打斷,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心中立刻明瞭,“走空了?”
“那倒不是,不過——線索最終還是斷了。”長城說道,面有愧色,“雖然沒有拿到活口當面對質,但是就種種跡象表明,命人擄走四小姐的人應該就是懷王殷梁無疑。我們的人遵照少主的吩咐,在他府邸的周圍埋伏,發現了幾個黑衣人的行蹤,但是對方的準備似乎十分充分,不僅順利引開了懷王府裡盯梢的眼線,也——也甩掉了我們的人。少主,您說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人也被甩掉了?”端木岐忽而便有了些興致,他彎了彎唇角,稍稍坐直了身子,“殷梁未免事情一旦敗露要惹禍上身,雖然在這驛館之內大開方便之門,但是他派來辦事的,肯定不會是他自己的手下,這樣一來,一旦出事,他就能撇乾淨了。可如果是他收買過來辦事的人——”
端木岐兀自思忖著,眼底神色就越發玩味了起來,“那些人要防著他事後翻臉,殺人滅口,這無可厚非,居然連我也一起防了?”
如果只是一般拿銀子辦事的亡命之徒,他們會周到到連他端木岐的底細和手段都清楚?並且能夠這般周密詳盡的佈署,一舉將他派出去的人都甩掉?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殷梁找來的人,為了方便他自己脫身,絕對不會找什麼對朝廷各方勢力都知根知底的人,但是這背後運作的人,卻分明是對一切都洞若觀火的。
“難道說——”長城也是百思不解,想來便有些心驚,“難道是懷王也一早就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之中了嗎?”
可如果不是殷梁要送給即墨勳的人情,那又有什麼人是非要這麼吃力不討好的去劫持了宋楚兮呢?
“誰知道呢。”端木岐冷嗤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