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奔過來。
殷湛看她哭花了的一張臉,心中便就絞痛不已,忙不迭彎身將她在了懷裡。
殷黎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抱得緊緊地,勒的他近乎窒息了,確定再不能被他甩開了,這才又嘶啞著嗓子再度哭鬧起來,“父王不要暖暖了!父王你不要暖暖了!”
殷湛聽著她這副破軲轆碾過一樣的嗓音,就更是心頭刺痛,連忙拍了拍她的背,威嚇道:“別哭了,再鬧我就讓衛霖把你丟出去!”
他對殷黎的態度,從來都是縱著寵著的,若在平時,就算他出言嚇唬,小丫頭都未必買賬,但是這一晚,小丫頭是真的被嚇怕了,聞言,本來已經嚎到了嗓子眼的話立刻就吞了下去。
因為抽搭的太利害了,隱隱的打了個嗝兒,更加用力的摟緊了他的脖子。
南康公主舉步走過來,臉上表情隱隱的有幾分如釋重負,責難道:“你這一整個晚上去了哪裡了?明知道這丫頭粘你粘的利害。”
衛霖只道是殷湛有事出門,不能帶著殷黎,殷黎就哭鬧了起來,卻沒有將事情的具體緣由都對南康公主說,所以南康公主倒也沒有多想。
殷湛這會兒也只是心疼女兒,再加上本來就因為那簫聲的事情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此時更是心裡五味陳雜,便就沒什麼心思應付南康公主,只就敷衍道:“我有點急事,就趕著出去了一趟。昨晚麻煩皇姐了,我現在不得空,我讓衛霖送你回府,回頭我再過去。”
南康公主自己的女兒淮南郡主已經成年了,而且就算孩子小的時候也沒有如殷黎這般鬧騰的,被這丫頭在身邊嚎了大半夜,南康公主這會兒也是頭痛欲裂,就嘆了口氣道:“好,那我就先回去。”
衛霖親自送了她出門。
殷湛抱著殷黎回到床沿上坐下,待到要將她從身上拉下來的時候,她卻不肯,只因為殷湛方才嚇唬過她,她便不敢再撒潑,而是小聲的抽搭起來,可憐巴巴道:“不要!父王不要丟下我!暖暖知道錯了,我再不敢了,父王不能不要我!”
說到傷心處,她就又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來,因為緊緊摟著殷湛的脖子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落在了他的領口裡。
那溫熱的夜裡烙印在面板上,便就如是這天下間最叫人煎熬的酷刑。
殷湛只覺得像是自己的心臟被人挖出來,放在了火上煎烤,被灼燒的疼痛不已。
他用力將那小小的一個糰子擁在懷裡,如是過去的無數次一樣,就好像是擁住了他在這世上唯一僅存的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和溫暖。
“別哭!暖暖別哭!”他的臉,同樣埋藏在女兒的頸邊,一遍一遍壓抑而痛苦的低喃。
我不能不要你,我不能沒有你!如果沒有你,或許到了今天,我便早已經忘記了我自己是誰。
*
宋楚兮在重華宮裡的這三天,過的十分安逸。
宋太后並不信佛,所以姑侄兩個每天的日常便是對弈棋局,每日茶餘飯後,必定狠殺一番才算痛快。
宋太后的鑽研棋藝幾十年,十分的精於此道,而宋楚兮憑藉前後兩世的積累,也小有所成,兩人便就真的是棋逢對手,坐在了棋盤前面,就如是找到了知己一樣的感覺。
如此便很快的到了臘月二十七,宋太后的壽辰。
她邀請進宮的客人不多,除了七八個命婦一早過來請安,並且在後殿陪她說話,再就是后妃和皇子皇子妃們了,一行人也是早早過來,去後面給她請安之後,就在正廳裡面敘話。
宋楚兮現如今是住在這裡的,以主人家自居,倒是比較隨意,太后又因為她的身子不好,凡事都照顧她,就沒叫她早起陪在身邊。
宋楚兮這邊按部就班的起床梳洗,等到收拾妥當了,剛好聽說皇帝和劉皇后已經過來,就由碧雲扶著她先過去請安。
端木岐來的早晚她沒問,不過想著這會兒他人應該已經到了,一邊想著,宋楚兮一邊有些心不在焉,剛剛從偏殿的院子裡出來,一抬頭,卻見熊孩子殷述正帶了兩個隨從,火急火燎的從重華宮外進來。
自那一晚的事情過後,宋楚兮這還是第一次見他。
大概是為了襯今日這壽宴上的喜氣,殷述今天就穿了一身眼色鮮豔的袍子,他來的晚了,就便走的有些倉促,不期然的和宋楚兮遇見,那熊孩子起初明顯也是始料未及,突然就愣了一下。
宋楚兮朝他看過去一眼,友好的點了點頭,就繼續目不斜視的往正殿的方向走。
可是隻被她這一眼看過來,殷述那熊孩子的耳根後面就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