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媛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又皺了眉頭看向那個人,“當初那件事,外人不知道,你的心裡還沒數嗎?不用再來套我的話了,如你所見,我的確是將那賤人恨到了骨子裡了。如果你真有本事替我鋤掉她,我就只會感激,不會拖你下水的。”
這個人這不幹不脆的,還真是多疑的很,她的心裡便很不高興。
那人只沉默的聽著她說,半晌,方才目光深沉的重又端起桌上的茶杯晃了晃。
“三天之後,臘月二十三,這天她會去皇覺寺。”他說。
顏玥從進府的那一年就有這個習慣,而且那天是小年夜,其實不止是她,也有很多香客會選在這一天去寺裡燒香祈福的,畢竟這之後接近年關,各家都要忙起來了,往後就不再得空上山了。
吳良媛聽的雲裡霧裡,“那又怎麼樣?”
話音未落,她似乎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不由的屏住了呼吸,低呼道:“難道你是意思是要趁著她出府,派人在路上——”
“他是太子侍妾,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截殺了?你覺得這事情能就這麼糊弄過去嗎?”那人不以為然。
再怎麼說顏玥也是殷紹的人,誰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去公然的行刺她嗎?打了殷紹的臉,殷紹會不追究?
“你到底要怎麼做?”吳良媛的耐性幾乎被消磨殆盡,越發的不耐煩。
“這個不用你管,你只要負責想辦法說服太子妃那天能一起上山進香就好,剩下的事,我都能辦妥。”那人道,語氣依舊平穩,卻像是把握十足的樣子。
“你確定,這一次一定能一舉鋤掉那個狐狸精?”顏玥那女人這幾年在後院裡屹立不倒,就是廖倩華都拿她完全的無可奈何,吳良媛可不認為她是那麼容易就擺平的。
“嗯!”那人點頭,卻是信心十足。
吳良媛掐著手心飛快的權衡。
這幾年之間她不是沒有對顏玥下過手,可是那個女人卻有能還,回回都躲過去,逢凶化吉。何況她手裡還有皇長孫殷桀這張王牌在,還真是不好撼動的。
這一次有人主動提議要幫忙,不管成算有多少,這個機會她都該試試,就算實在不行——
吳良媛想著,就拿眼角的餘光暗暗的打量那人一眼,心裡冷笑不已。
“好!太子妃那裡我來想辦法。”最後,她便是飛快的拿定了主意,點頭答應了。
她自認為是將那點兒小心思掩藏的極好,那人卻於暗中看的分明,只是他明明看到了,卻也絲毫都不介意,直接就站起來,舉步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等等。”吳良媛見狀,就又大聲叫住了他,狐疑道:“我是因為和她有仇,才容不下她,可說是你又是為了什麼?你還一直沒說你為什麼要幫我了,難不成你也是和那狐狸精有舊?”
她是著實想不出來這人和顏玥之間能有什麼交集,更別提是深仇大恨了。
那人止了步子,冷冷的反問,“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你這麼樣的突然無事獻殷勤,我怎麼能放心?無緣無故的,你憑什麼要幫我?我怎麼能確定你是真的要幫我而不是挖了坑要給我跳?”吳良媛道。
她起身,順手端起桌上的那個茶杯,舉步朝那人走過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連這個道理良媛娘娘你都不懂,那麼你就請回吧,回去之後也大可以當做是今天從來就沒來過這裡。”那人說道,依舊是語氣平靜,並不見惱怒。
“你生什麼氣?畢竟此事關乎你的生死和我以後的榮辱富貴,你由不得我不謹慎小心些。”吳良媛走到他面前,揚起臉臉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將那茶杯遞給他,“我信你還不行嗎?來,我敬你一杯茶,算是向你賠罪了。”
她的語氣,突然就軟了下來,眼尾一挑,頗多了幾分輕柔的嫵媚。
那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的臉,卻是絲毫都不為所動,然後就垂眸看了眼她手裡茶杯道:“這杯子裡放的是什麼?”
“茶啊——”吳良媛的目光之中飛快的閃過些什麼卻被她極力的掩藏下去。
那人對她的每一個細小的舉動卻都是觀察入微的。
他盯著那茶湯上面粼粼的水波,字字冷硬的再問,“除了茶水呢——”
言罷,就是全不憐香惜玉的抬手一推。
吳良媛被她推倒在地,茶水潑了她自己滿身滿臉。
“你——”她霍的回首,本來是要當場發作的,可是看到那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