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用利器斬斷了枝椏!”七夜心裡暗喜,這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被他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雖然周圍現場都被清掃得非常乾淨,但是一棵樹被斬斷枝椏,本來就是不可逆得過程。”
七夜撫摸著枝椏被斬斷的平滑切口,順著枝椏的方向想遠處眺望。
“原來如此!斬斷這枝椏,只是因為它太茂密,剛好擋住了瞄準,瞄準從山腳向百里村趕路的老村長!”
在這棵樹上,能夠將空闊地帶的情況一覽無遺,七夜甚至能夠看到剛才他們曾經找尋許久的那片區域,這說明他們假設的暗器,很有可能就是從這棵樹上發出。
“道士!道士你聽得到嗎!”樹下,百里絃歌的呼聲傳來,弄清楚情況的七夜也不再遲疑,按原路返回。
看見七夜那道靈活的身影,百里絃歌將懷中抱著的木柴鬆開,開始生火。周圍夜色已經逐漸露出,需要一點火光照亮地面。
七夜重新收回劍鞘和誅邪殘星劍,他走向火堆,看到百里絃歌雙膝曲起,被她用雙手環抱,在發呆。
只有安靜下來的時候,她才像初見面時候那般,含苞待放的清香百合,而不是被仇恨灌溉的毒玫瑰。
“怎麼樣?”百里絃歌往火堆裡添了些柴,讓火光照亮,她開口詢問七夜。
七夜一笑,好整以暇地說道:“我本以為,你會一直不問呢。”原來,你這個比男子還要倔強堅強的女子,也有按捺不住的時候。
“我是說,今晚的晚飯如何解決。”百里絃歌似乎早就準備好了應對方法,將七夜反噎了回去。
說到晚飯,忙碌了一天後摸摸肚子,乾癟癟的確實是沒吃上一頓了,早上離開北辰家後,似乎只吃了……半個發黃的饅頭。
拍拍手,將那股飢餓感壓下去,看了看周圍荒山野嶺的,七夜從地上站起。
“如果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裡,你——”
“只管去找吃的就是了,我沒有你想象得那麼柔弱。”
其實七夜很想說,你在我的想象中,已經非常非常不柔弱了,如果你稍微柔弱一絲絲,都有數不清的男人為了你赴湯蹈火。
…
“這讓我想到了,以前第一次下山的時候,也曾烤過一次,那次是野豬還是兔腿,已經記不清了。”
“當時的佐料可比現在多多了,除了薄荷葉以外,還有隨身帶著的各種調料。”
火堆上架起了烤架,七夜一邊將獵來的大野兔翻烤,一邊對百里絃歌開啟了話匣。
“你下山?什麼山?道士能夠吃葷的?”百里絃歌看著搖曳的火光,那股躍動似乎象徵著她內心跳動的心臟。
半黃的饅頭,和香氣撲鼻的烤肉,其實幸福很簡單,只要一個比對,就能夠發現。
七夜覺得應該挑一個時候,告訴百里絃歌自己不是個道士,只是他們在山下找到自己的時候覺得像個道士,而自己又恰恰需要順便暫時當一個道士。
這話很拗口,所以七夜一直沒有找到這樣的機會,他只好又專心地烤肉。
兔腿翻滾,金黃的油脂從上面流淌下來,伴隨著薄荷的香氣,讓人禁不住食指大動。
“誰說道士不能吃葷的,這年頭連和尚都可以娶親。”七夜反駁百里絃歌,和尚娶親的事情,他也只是聽說。
“殺生終歸不是什麼善事。”百里絃歌從身旁抽出一根柴棍,將七夜串在火架上的兔腿切開插住。
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口氣,一團團白霧從唇邊撥出,伴隨著濃郁的薄荷香氣,百里絃歌小咬了一口,肉質香酥嫩滑,還有淡淡清香氣息。
七夜倒不是在意百里絃歌自己動手,他也有模有樣地切下一塊兔肉,順口說道:“那你現在不是共犯?”
百里絃歌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烤肉了,這似乎讓她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神情明滅不定,宛若篝火。
“我現在連自己的生計都照顧不來,又哪裡有時間去管什麼善惡,在生存面前,一切善惡都是蒼白無力的白紙。”
七夜咀嚼的動作一滯,他沒有想到,他早該想到百里絃歌不是普通女子,她的覺悟不比自己來得低。
“父親去世前,就是為了給家裡添些葷食,才上山去的。我阻止了半天勸說不動。”
“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一個合格的村長。”七夜沉默著,附和道:“所以我們來了。”
所以現在,在飯飽之後,要開始清算,究竟是誰蓄意殺害了,百里村的老村長,百里絃歌唯一的依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