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以發現的是,天平的另一端並非空無一物,所以沒有絕對的正,也沒有絕對的魔。
“木頭,我錯了嗎?”葉七走在返回的路上,他心中的沉重,讓言語也變得低沉,連原本突破的喜悅都被沖淡。
哪怕早就知道正道中的勾當,他還是沒能料到,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端木秋同樣默默地走著,他看出葉七現在得情緒,沒有主動開口,直到葉七問他,他這才介面。
“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對錯,不過是一個人自己的認同和否定。認同的人多了,那件事情就是對的;否定的人多了,那件事情就是錯的。”
“聽你這麼說,那便是我錯的了。”葉七哂笑,有些自嘲,知道自己剛才多少太理所當然了點。
自己是誰,不過是式微山劍仙殿的小小劍修,無論是那些在座的葉家長輩也好,還是葉家家主葉鴻豐,他們看待問題的層面,和自己並不可同語。
就像剛才葉華梁說的,是無奈的選擇。
每當人退縮怯弱的時候,他總是無奈地說沒辦法;每當人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時,他總是無奈地說沒選擇。
“難道用無奈,就能無愧地攪渾一池清水嗎?”葉七岔岔,他的天平,偏向的正義始終厚重了些,對這些負面的東西多有排斥。
端木秋則是搖扇又搖頭,顯然對這些看得透徹,同樣司空見慣。只怕端木家裡面,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在少數。
“當一滴墨水滴入清水,無論你再怎麼攪,它也沒有辦法重新變回清水。反而,會越攪越渾。”
走在葉家葉園,冬季的枯冷跟心情額外相稱,鋪面的寒風刺到骨子裡,揪心的疼。
池面,那條頑皮的金鱗魚再次躍起,只是暈開的漣漪中,多了不少土色。
池子,終歸還是渾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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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七,葉七到雲州的第四天,昨天睡得並不香甜,心中紛擾多了,頭腦也便得昏昏沉沉。
“啪啪!”有力而富有節奏的拍門聲響起,門外傳來葉家下人的聲音。
“葉公子,老爺在會客廳,請您過去有事洽談。”
有事?除卻昨日的事情,還有什麼事。
葉七腦中第一反應,是昨天那件事情,莫非葉老爺子因為自己的出言不遜,今天過去想要訓斥一番?不會,葉老爺子沒那麼閒的工夫。
那會是什麼事,聽敲門聲來得急,莫非又有什麼變故。
腦海中不斷思索,葉七穿戴好,快步向會客廳趕去,正巧碰上同樣匆匆趕往的端木秋,兩人匯合一道。
來到會客廳,昨日的葉姓長輩都沒有前來,只有葉鴻豐一人,揹負雙手沒有坐下,是有什麼愁心的事。
見葉七和端木秋到了,他開門見山道:“葉小友,還有端木小友,只怕葉家留不得你們了。你們還是儘早離開,離開雲州吧。”
葉七本以為是什麼事情,沒有想到葉鴻豐會這樣說,他臉上寫滿困惑,端木秋也是類似神色。
“葉老爺子,難道是我昨天……”
“不會不會,並不是因為昨天之事,而是我葉家確實留你們不得,如果你們再留在葉家,只怕會有危險降臨。”
葉鴻豐搖頭,表示不是像葉七猜想的那樣,是因為昨日他的出言不遜而遷怒。
危險?好端端的,怎麼會有危險?
“難道是有魔修尋來,想要替死去的蛇君報仇?”葉七隻能想到這個可能,除此以外,他似乎並沒有招惹過旁人。當然,韓家仙子除外,那是不得已的事情。
“唉,你們自己看吧。”葉鴻豐知道口說無憑,從桌上取來一封信函,上面洋洋灑灑地寫著“葉老弟親啟”五個大字。
觀其字,見其人。這五個字,無論從稱呼語氣,還是風格走勢,都有種居高臨下的倨傲,能夠這樣對葉鴻豐的,其人的身份只怕也不尋常。
葉七心中有數,結果信封,裡面的內容讓他和端木秋始料不及。
李炎!沒有想到,李炎竟然最終還是活了下來。
本來這是好事,李炎能夠作證,這一切的一切,都死蛇君的陰謀。但經昨日一役,他們知道真相已經不那麼重要。
然而這封信中,帶來的訊息遠遠還沒有那麼簡單。
“他怎麼能夠這樣,無中生有信口雌黃!”端木秋袖子一甩,語氣不善。
葉七將信紙捏得褶皺,努力讓心情平復,已經見識過正道修士的嘴臉,這紙張中的,無疑是最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