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凝高興的開門進了屋，可她剛一進門，就陡然察覺到屋中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而平日裡聽到她的聲音不顧勸阻總會來門前迎接的父親也不見蹤影。

“爸？”

褚凝小心翼翼的朝屋裡喊了一句。

難道爸不在家？

可她回來之前明明給爸打過電話，也得到了他確定的答覆啊！

“褚褚回來啦。”褚英略有些嚴肅的聲音從客廳的方向傳了過來，“爸在客廳，你過來吧。”

褚凝應了一聲，換了鞋，帶著滿腦袋的問號走了過去。

很快，她就走到了客廳門口，也看清楚了客廳裡坐著的那個讓她有些意外卻又有些恍然的身影。

難怪家裡的氣氛這麼沉悶，原來是母親過來了！

“爸、媽。”褚凝老實的喊了一句，在一旁的空沙發中坐了下來。

褚英略和房裳的臉色原本都有些不好看，在褚凝過來之後，褚英略的臉色倒是好看了不少，可房裳的臉卻還是那麼黑，好像屋裡的人都欠了她幾千萬似的。

“你還知道你有個媽？！”房裳死死的瞪了褚凝幾眼，嘲諷的道，“一年沒見面了，平日裡連個電話也沒有，我還以為我這輩子沒生過女兒呢！”

褚凝低著頭不說話。

母親說的是實話，她無力反駁，也不想反駁。

自從上次過年的時候，父母在談論過褚凝今後的落腳點的問題之後，褚凝就再也沒有回過母親住的家，也沒有給母親打過一個電話。

只是幾個比較重要的節日和母親的生日的時候，褚凝發過一些祝福簡訊，也沒指望母親會回信。

事實上，房裳也的確是沒回。

那些祝福簡訊，即便是褚凝一個字一個字認真想出來又認真敲上去的，但是在房裳看來，卻和朋友間群發的祝福簡訊沒什麼兩樣，她只是隨意的瞟了一眼，就很快忘到了腦後。

而房裳的冷處理，雖然讓褚凝有些失落，卻也同樣讓她心裡湧起一股止不住的輕鬆。

她怕一旦自己和母親有了交流，就會吵起來。

而眼前的畫面，證明了她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吼什麼吼？！”褚英略見著褚凝這樣子就覺得心疼，忍不住替女兒出頭道，“一年沒見面沒打電話，這事兒能全怪褚褚嗎？！褚褚不找你不給你打電話，難道你這個當媽的就不能主動點兒？！從小就是褚褚事事順著你的脾氣來，你什麼時候真正為她考慮過？！你今天如果只是來發脾氣的話，那現在就可以走了，我這裡不歡迎你！”

房裳沒想到一向好脾氣的前夫竟然會突然對自己翻臉，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連繼續呵斥褚凝的事兒都給忘記了。

她氣得臉都紅了，好半響後才猛的拍著沙發扶手道：“行啊你褚英略，現在都能在我面前耍脾氣了！敢情你們父女倆感情好，我這個親媽倒成了惡人了？！你別忘了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爸會好好照顧我的！後來我們離婚，你敢說這裡頭不是你的錯嗎？！對不起我的是你！還有你現在住的這房子，也是我爸留下來的！這房子姓房，可不姓褚！就算要走，那也是你走，還輪不到你來趕我！”

褚凝沒想到父母會突然吵了起來，頓時有些傻眼。

自打父母離婚以後，這是褚凝兩輩子以來第一次見他們吵架。

她自己倒是早就習慣了母親動不動就發脾氣的作風，原本還想著母親這次還想罵自己的話，那她就當沒聽見，忍忍就過去了。

反正被罵幾句，她身上也不會掉下一塊肉來。

卻沒想到父親護犢心切，竟然替她和母親吵了起來！

褚凝的心情頓時十分複雜。

面對越來越歇斯底里的前妻，褚英略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口氣。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看著褚英略眼中的神色，房裳心裡突然有些發慌。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她的指縫中飄散了出去，她再也抓不住了似的。

“我們當年結婚的時候，我的確承諾了你很多事情。可那些事情，我都已經做到了，是你自己貪心不足。”褚英略臉色平靜的道，“離婚的事情，我們兩個都有問題，不是任何一方就可以將責任全都擔下來的。再說了，你我離婚已經有十多年了，現在再提這些，未免有些可笑。至於這座房子，師父生前是怎麼說的，你當時也在場，不會不記得了吧？”

房裳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