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停笑著擺擺手,起身拿了一個杯子,彎腰擺到腳下的地上。自已讓到一旁,虎影也乖覺地跟了過去。
現在輪到站在角落裡椅子旁的卓森看不清楚杯子了。
從他站立的地方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團昏朦朦的燈光下在大片桌子的陰影中那一星點杯子玻璃的反光,杯子的大部分都被桌腿擋住。
卓森面容微沉,深吸了一口氣,硬幣在手中輕掂了兩下。
“如果你覺得難度太高,可以棄權。”雷停拿著酒瓶灌下一口酒,打著酒嗝好整以暇地說道:“你棄權了我過去打給你看。”
“嗖。”雷停的話還未說完,卓森倏地揚手翻腕,硬幣挾著風聲飛出,數米的距離一閃即至,“噔”硬幣邊緣落在桌面接近中心的地方,落點稍偏,硬幣驀地傾側平貼在桌面上,餘力未消,貼著粗糙卻還平整的桌面直滑過去,愈接近桌邊速度越慢,滑到桌子邊緣的時候,堪堪停住,卻已有接近半個幣面滑出桌面,重心偏移,晃動了一下,最終從桌邊掉了下去。
“砰。”硬幣直直落下,頓時將擺在桌下陰影裡的杯子擊碎。
這場別開生面、神乎其技的較量將整個酒吧中的客人都吸引了過來,擠擠擁擁地在旁圍觀。卓森出手杯碎,所有人在驚呼之餘掌聲譁然而起。
“這一手漂亮!不但要考慮到硬幣落在桌面上的角度和力度,還要考慮桌面的材質、彈力,而且出手的初力和傾側後幣面與桌面的磨擦也要一一計算得萬無一失,不管哪一方面沒有想好,這個硬幣都不可能打到杯子並將其擊碎!光從這一下就可以看出他沒少下功夫,沒有數年苦練根本無法得手。”在眾人歡呼聲中,羅戰湊近雷停低聲說道。
雷停微笑:“他想做的從來就沒有做不到的,他一直如此!”
站在椅旁的卓森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手扶椅背,微笑欠身為禮,意態瀟灑,舉止優雅。
羅戰側頭看了看雷停:“你們兩個的關係好象很奇怪?他到底是來挑戰你還是鼓勵你?!”
雷停看著卓森,斂容低聲說道:“有時候我都弄不清楚。”
兩人說話間,向觀眾致謝後的卓森緩步走到桌邊,拿起一個杯子向雷停揚了揚,轉身走到牆邊。
那裡擺著幾張舊桌子,其中一張落滿灰塵的桌子上擺滿了高低不一的空酒瓶。
卓森分開酒瓶,屈肘將手裡的杯子擺入酒瓶堆裡,拍拍手上的灰塵,退步讓開,笑望雷停。
“靠。”羅戰低低罵了一聲:“他還真會給你出難題!那桌子離牆面足有三十公分遠,根本無法折射,前後左後沒有任何高出的地方可供利用,而從這裡只能從酒瓶縫裡看到一線杯子,旁邊又是一堆高出杯子、易碎的酒瓶,這他媽的怎麼弄?!”
雷停微笑不答,忽朗聲說道:“光從你擺杯子的地方就可以看出你玩投擲已經到了一個相當的境界,一個讓我很吃驚的高度。”
卓森又退了兩步,笑著說道:“如果你覺得難度太高,可以棄權,你棄權了我過去打給你看。”
“呵呵。”雷停朗笑,走到桌邊拈起地上的硬幣,拇指捻處,硬幣翻到指背上,手指關節逐一屈動,硬幣就象活物一樣在指背上翻滾起來。
還沒等雷停開口應答,門上銅鈴輕響,一人推門走了進來。
門上的燈光斜照下,來人身形婀娜,黑髮如瀑,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卻是一位滿面英氣的颯爽女郎。
“錚。”雷停手指一僵,硬幣滾落掉到了地上。
“縷羽!”卓森驚喜交集地低聲叫道。
女郎聞聲轉頭,看到微怔的雷停和驚喜的卓森,神色也是一怔,脫口說道:“你怎麼?!”
卓森分開圍觀酒客,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蕭縷羽面前,灼熱的目光直盯著她清秀無倫的臉,低聲說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你了!”語聲低沉卻飽含熱切。
蕭縷羽瞟了雷停一眼,退了半步,清聲說道:“你不是在維也納嗎?怎麼會忽然回國還跑到這裡來了?”
卓森悠然一笑:“知道你來到了這裡,再加上早就知道雷公也在,所以就跑過來和你們聚聚!”
蕭縷羽皺眉:“你怎麼可能知道我的行蹤?!”
卓森無羈地聳聳肩膀:“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因為那牆上都是被錢鑽出來的洞!呵呵。”
蕭縷羽微顯懊惱地瞪了他一眼,從他身旁走過,來到雷停面前,低聲說道:“聽說你被停職了?”
“何必明知故問呢?!”雷停淡淡地說道,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