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停微微搖頭,說道:“去客廳或是洗碗池裡找一找有沒有使用過的水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兇手殺死張淑芳後返回孫紫娟處會因為口渴喝點水。不管什麼人,殺了人後再加上駕車狂奔都會因緊張而口渴的。明白了嗎?”
“呵呵。”景東仁空著的右手抬起來在眉角觸了一下,行了一個簡化的軍禮,說道:“遵命,立即行動,有結果再通電話。”
雷停掛上電話,手指在手機外殼上輕輕敲動著。
孫超湊過來說道:“景和尚讓你慣得都快不會做警察了!”
雷停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們倆個大哥不說二哥,都是一個缸裡的蛆!”
孫超一雙小眼睛立刻又瞪了起來,剛要爭辯,雷停手中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雷停看著孫超氣鼓鼓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嘴角噙著笑接起電話。
景東仁蹲在客廳的小茶几前面,戴著塑膠手套的手捏著一個玻璃杯舉在眼前,對著電話略顯興奮地說道:“這個兇手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但好象有什麼事情在最後關頭打擾了他,他只擦掉了一小半指紋,卻留下了大半個殘缺的爪印!”
“好。”雷停眼中精光閃動:“應該是孫紫娟幫了我們這個忙,可能她發現兇手有傷害她的意圖,想要逃出房去。兇手急於想抓住她,因而來不及繼續擦拭杯子。立刻回局裡讓技術科做指紋排查,爭取今天晚上就讓他露出真面目!”
第二卷 風詭雲譎 第五十六章 上尉服務員
下午五點二十五分,接近黃昏。
白東區的商業區進入夜晚繁華期前的短暫蕭條。
大部分的酒店、娛樂場所在這段時間裡打掃衛生,培訓員工,為迎接即將來到的客流做著積極的準備。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商業場所都很忙碌。
卡薩布蘭卡就很閒,很清閒。
好象每一個城市都會有一個卡薩布蘭卡。卡薩布蘭卡不是什麼,只是一個酒吧。一個有點小情調、悠然、懷舊的酒吧。
羅戰坐在靠窗邊的椅子上,將穿著厚底皮靴的雙腳搭在窗臺上,嘴上叼著一支拇指粗的雪茄望著窗外行色匆匆的行人。
一陣陣濃重的煙霧將他的面龐籠在其中,貼著他清瘦的面龐和額角淩厲的傷疤向上飄散。
酒吧裡沒有開燈,只有一個穿白襯衣、待應生打扮的中年胖子在吧檯裡藉著視窗撒進的夕陽悠然地擦著杯子。
“老闆,給你來杯酒?你已經有二個多月沒喝了。”擦杯子的胖子一邊幹著活一邊不抬頭地說道。
羅戰搖頭,咬著雪茄含混不清地說道:“老海,我現在才發覺酒真的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話音未落,“叮”酒吧門被人推開,門上的迎賓鈴清脆地敲擊出聲。
羅戰斜眼望去,不由得一楞,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那感覺,很驚豔。
一個身材高佻,長髮披肩的颯然女人站在門口向四周觀望。
玉琢一樣秀麗的側臉籠在一束夕陽的微光中,瑩然生輝。肩端腿直,婷婷玉立間流露出無盡的磊落英姿。瑤鼻筆挺,劍眉入鬢,豐潤的嘴唇好看地緊抿著,炯炯有神的雙眼湛然生光,顧盼間竟有一種女人少有的英武之氣,讓人過目難忘。
女人向羅戰看了一眼,穿著山羊皮短靴的雙腳落地有聲,步伐利落地走近吧檯,隔著吧檯站在胖子面前。
胖子老海這才猛地緩過神來,嘴裡“啊”了一聲,看了女人一眼又急急地將目光移到一邊。
女人的眸子清澈如水,卻如寒水深潭般深遂。
“小姐,我,我們還沒開業呢。”胖子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地變得結巴起來。
女人抬頭看了他一眼,伸出纖若春蔥的手指敲敲吧檯,說道:“一杯伏特加,不加冰,檸檬擦杯,不蘸鹽。”語聲清脆悅耳,卻有一種頤指氣使、不容拒絕的昂然氣度。
說完,也不理會老海的反應,女人轉身徑直從羅戰面前走過,一直走到外面陽光照不到的屋角暗處,坐到一張椅子上,與羅戰遙遙相對,正對門口。
羅戰向老海擺擺手,老海會意點頭,轉身從酒架上取下一瓶伏特加,開始忙碌起來。
羅戰側頭望過去,遠遠地與女人深遂得讓人難以忍受的雙眼對視,溫然一笑。
女人毫不理會,眼光與羅戰的雙眼一觸即分,隨手拿起旁邊書架上的雜誌,隨手翻起來。
一分鐘後,老海將半杯伏特加端出吧檯,送到女人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