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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2

黑檀木鐘的大擺重複著60分鐘一次的簡諧振動,沉悶的十響之後,仍舊是那怪異的曲調。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亮起繽紛璀璨的燈火。從十點起,煙火將在每個整點燃放,每次十分鐘,直至午夜的鐘聲敲響之時。音樂,鮮花,美酒,歡樂的人群,旋轉的舞步,帶出光圈的眩暈。

裝滿精美食物的小推車平滑無聲地軋過房間裡圖案雕琢精美而腳感細膩的地毯,停在大廳的一隅。

特雷翹起腿,身子優雅地倒在真皮靠墊上。他笑了笑,對米斯特瑞舉高手中的高腳杯。

“我提議,在我們翻開手裡的牌前,先來一杯。”

曖昧的燈光、義大利華麗麗的音樂修飾著原本就華麗麗的場所。若有似無的薰香由角落流溢飄轉,透明雕花的高腳杯,紅酒在裡面反射著水晶燈掉落下來的妖異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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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節:愚者(4)

在眾人將酒杯舉起時,瑪麗·普羅斯不小心碰翻了男爵的酒杯,殷紅的酒撒了出來,濺溼了腳下的地毯,印出一小片鮮活的顏色。

男爵低聲地咒罵了一句,扔掉酒杯抖去手背上的酒漬。他的小妹妹手忙腳亂地掏出手帕擦拭著,低著的頭仍能看出臉頰窘迫的紅暈。

交杯與竊語聲交雜。埃米利·普羅斯輕蔑地一笑,招手叫過侍者,又拿了杯酒遞給普羅斯男爵。

特雷再次舉杯,打破了這片刻的不和諧。

“好了,讓我們為了手中的命運之神——”

“以及為我們占卜的先知。”

“乾杯!”

高腳杯輕撞在一起,晶瑩的燈綵在猩紅的液體裡搖曳,冒著小小的泡。

窗外,煙花爛漫。

最後一炮在大廳外的夜晚上空變幻出的一層又一層的金碧斑斕終於塵埃落定,新的舞曲響了起來。

眼前的人逐漸倒下,面部因為疼痛而扭曲。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有人在這時尖叫了起來。

3

加利奧探長頭疼地揉著眉心,後悔出來的時候沒帶上阿司匹林。他生平最不喜歡跟這些所謂的上層社會的名人打交道,但今晚面對的卻是一群—— 一群歇斯底里的名流!

奧古斯特邁著穩健的步子走了過來。他是個黑白混血兒,有著一副魁梧的體格和漂亮的捲髮。

“探長,亞歷山大那邊已經弄得差不多了。”他的聲音是那種低沉渾厚的,就像個男低音歌唱家,“死因是氰化物中毒,在他喝酒的杯子裡也檢測出來了。”

普羅斯男爵的屍體已經抬走了,現場人員混雜,採集指紋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幾個警察正在屋子各處搜尋毒藥或者曾經裝過毒藥的容器——這可是項大工程。

“其他的呢?”加利奧探長用他那雙骨節變形的大手搓搓臉,滿面的倦容。

“只在酒杯裡發現了毒藥的成分,其他地方都是乾淨的。看起來毒是直接下在酒杯裡的。”奧古斯特看著他,語氣裡多了份關心,“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探長?”

“比躺著的那個傢伙好!”加利奧探長揮揮手,像是要趕走圍著他腦袋飛的蒼蠅,“我沒事,只是被一幫闊太太們吵得頭疼。就好像兇手是我們似的。”

“目擊者那邊怎麼樣了?”

“當時在場的一共有六個人,但他們堅持在律師不在場的情況下什麼都不會說。”

“我就知道是這樣!”加利奧探長憤憤地說,“那幫傢伙知道怎麼利用法律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不想扯進去,但不查出兇手誰也別想撇得清。人是在他們面前死的!”

“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等律師。然後他們什麼也不會告訴我們!所以我最痛恨跟這幫上流人士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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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節:愚者(5)

奧古斯特猶豫了一下,說:

“探長,有個叫特雷·塔納的年輕人想見你。”

“誰?”

“特雷·塔納,自稱是個劇作家,他說您認識他。他也是當時在場的人之一。”

加利奧探長收起眉頭,略微沉吟了一下。

“特雷……啊,我想起來了。那個寫劇本的,一個總是自以為是的傢伙。”

“一個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兒!”他心說。

4

特雷·塔納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來,腳下像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