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的趨勢。
我趴在屠夫的肩頭勉強向後張望,剛才激動耗盡精神,加上奔跑的顛簸,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由於距離過遠加上沙塵瀰漫,並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原來地面上攤開的地雷中間突起的雷體突然彈到了百米高的沙霧中,然後一聲巨響……
也許炸中了!我心裡想著便暈了過去……
第一三二章中毒深矣(1)
眾所周知,隱君子們喜歡打麻醉類藥物是因為它們可以使服用者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所有以往的幻想在此狀態下可以如親身體驗般一一實現。夢想成真怎麼能叫人不喜歡呢?
可是,如果很遺憾,那種身臨其境的經歷並不是你想要的場景呢?如果你夢到濃煙中衝出大批手持槍械的大漢不停向你射擊,把你打得渾身是洞,片刻後腳下的沙地冒出過腰的黑油無火自燃,燒得你皮焦肉綻卻求死不能,臨了被人扔進滿是瀝青的鐵皮桶中“醃”起來……你會怎麼辦呢?你一定醒來便拍著床幫子罵娘是不是?可惜我連這權利都被剝奪了!
一睜開眼,首先看到的畫面便是屋頂大幅的麥加天房的壁畫,邊上彎彎曲曲的阿拉伯文字看得我心頭一驚,胯下發癢差點尿出來。沒有逃出來嗎?
“放輕鬆!”醫生闖進了眼前的畫面中,他伸手扒開我的眼皮用手電筒照了半天,又在我身上做了幾道檢查後拍拍我的額頭說道,“你現在在科威特,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都在你身邊,你很安全。”
我沒有聽見他說話,頭腦裡一片蚊蟻縈繞的振翅聲,“嗡嗡嗡!嗡嗡嗡!……”由小變大,連成片逐漸升級為巨大的轟鳴聲,感覺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血管中向外擠壓,幾乎撐裂我的身體。身邊的聲響彷彿都罩上了隔音層,模糊變形得如同電子裝置,眼中的圖案不停地晃動扭曲。
面板開始發冷,我能感覺到它在不由自主地抽動,不知哪來的小貓用尖利的爪尖摳抓凸起的雞皮疙瘩,癢痛順著毛孔逐漸鑽進了骨頭。我雙手被綁想撓卻摸不到也夠不著,只能晃動身體想借著皮肉的甩動摩擦骨頭企圖止癢。
“嘿!老兄,醒了?”奇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群變形金剛般的面孔出現在視線上方,擋住了那幅令我緊張的壁畫。
“嗨!醫生,他怎麼了?”
“你給他喂水了?他在反流!”
“不,那是他的口水。”
“怎麼可能……他在抽搐……”
“沒有關係,他只是毒癮發作而已。”醫生的聲音隨著流進血管中的一股“清流”而清晰起來,視線中的臉孔也開始可以辨認。
“你給他注射毒品?”這是惡魔的聲音,“我們不是應該趁他毒癮還不深幫他摘除這該死的毒瘤嗎?”
“沒錯!”醫生給我擦著嘴邊仍不停溢位的口水說道,“但沒有辦法,他的毒癮已經成形了。現在他的身體狀況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不然他穩掛的,要戒也得等幾個月後他傷好了才行。”
“媽的!照這樣的劑量再注射幾個月下去的話,食屍鬼不死也廢了!”狼人的臉變成了迪士尼漫畫“兔八哥”裡的那隻總是自食惡果的“土狼”模樣,看著他甩著垂到地板上的舌頭說話的模樣,我禁不住在心裡笑個不停。
“可是你有什麼辦法?他的顱骨裂縫,內臟大面積出血,心臟被電流烤得比五成熟的牛排還熱氣騰騰,十二對肋骨折了七根,還不算不知道丟到哪兒的那根,微血管爆得比完整的還多,主靜脈內膜被高溫清得一百年都不會有血栓。體表七成淤傷、多處炭化,我甚至不知道怎麼才能在不挑開皮的情況下抽出那根該死的鋼管,體無完膚已經不能形容他現在的樣子。這傢伙從救回來到現在,心率就沒跳到一個固定的點上。你還想讓他這個時候戒毒?那你還不如親手把子彈射進他腦袋裡,至少那樣他還能得個痛快。”
“看在上帝的面上!這麼高的純度,這麼大的劑量,如果讓他用上半年,他下輩子也戒不掉!”隊長搖著頭嘆惜,“真可惜呀!這麼好的人才!”
“沒關係,給他打!等將來戒不了,我帶出來的就他媽的再親手扔回中國去。”屠夫搓搓手湊到我臉前,看著我的眼睛道,“反正這傢伙撈的錢到太平洋上買個小島都夠了,再整上一車皮的海洛因隨便他吸到死。”說完拍拍我的臉扭頭便走向這個六稜房間的大門,等一腳踏出去了才丟擲最難聽的話:“不過呢,Redback肯定不喜歡沒出息貨,如果他混到那一步,他的女人我就接收了。”
“嗯……嗯……”我躺在床上雖然全身像被車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