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公交車來了,看著陸陸續續上上下下的人流,安少傑站在遠處,頭皮發麻,雙眸緊張盯著車門的位置,見顏箹竟然理也不理他,甚至連個招呼都不給他打,直接上了公交車,氣得一跺腳,連忙跟了上去。
人流很多,上公交車的時候,安少傑基本上都是硬著頭皮使勁兒往前面擠的,因為他看著顏箹的身影不停往前面走,他再不跟上去,得跟丟了。
好不容易走到顏箹身邊,感受著那密集的人流量,鼻尖嗅到的各種味道,心中頓時百種滋味兒繞心頭。
“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奇妙?”顏箹的聲音清晰傳入安少傑耳中。
原本眉頭緊蹙,正在努力適應這種狀況的安少傑只感覺頭皮發麻,偏頭,看著儘管戴著帽子也仍舊風華難掩的顏箹,實在不明白,這樣一個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大美女,怎麼就能帶著他,這麼理直氣壯的來擠公交車呢。
難道她不知道,越是像她這樣美女,越容易遭這些公交車色狼嗎?
當然了,公交車色狼一說,是因為很多新聞,傳聞,都已經有了的,稍微有點兒姿色,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都沒幾個擠公交車,實在不行也都是成群結隊一起的。
“你習慣這樣的場合?”看著顏箹那淡定的模樣,安少傑喉嚨都有些發緊。
露齒一笑,“什麼這樣的場合,難道你不習慣?”
“……”沒有馬上回答,一雙冷眸卻直直盯著安少傑。
直到安少傑頭皮發麻,好一會兒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才聽到顏箹繼續道:“當有一天,你連坐公交車都覺得是奢侈,只能想象時,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不適應了。”
“……”一愣,腦子有些漿糊,他似乎剛才沒聽清楚顏箹說了什麼。
看著安少傑那愣愣的模樣,並不覺得有什麼丟人的,重複了剛才的話,說的更加詳細了一些,“我出生不久,母親就去世了,我十歲的時候,父親就心臟病去世了,我繼母捲了家裡所有的積蓄,拋下了她的兒子和我,知道為什麼拋下我們嗎?”
“為什麼?”安少傑眉頭緊蹙,心裡有些悶悶的疼。
“因為我和我弟弟都有先天性心臟病,一輩子註定了與醫院為伴,已藥物為伴,這樣的病,也可以說成是富貴病,沒有錢,根本不可能治療得了,加上我和弟弟是先天性心臟病,醫生都斷言過,活不過二十歲,而這個二十歲,還是需要在家裡精心調養,藥物輔佐著才能達到。”
“你繼母捲款跑了,那你和你弟弟……”想著初次在馬場見到的那個男子,俊朗如同清風,一雙眸子清亮,在面對顏箹這個姐姐的時候給人清風拂面之感,而面對他們的時候,就如同寒風呼嘯,給人一種很大的距離感。他知道顏謹,很有能耐,那麼小就已經有了那樣的成績,大家也都知道他家境不好,卻沒想到,背後竟然這麼心酸。
“沒那麼狗血,我和我弟弟如今都好好的,身體健康。”轉頭看著安少傑,繼續道:“當年我和弟弟因為病情,耽擱著學習,原本我很被學校老師看好,但是後來卻時常耽誤學業,出去打工掙錢,親戚們都不管我和弟弟,我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很頹廢,努力掙錢,只是為了能夠讓弟弟活的更久一點,但是最後卻沒想到讓我意外之下拜了師父,學了醫術,弟弟和我的身體也因為我的調養而逐漸好轉……”
“你們還那麼小,你們的那些親戚怎麼能這樣冷血。”說完之後安少傑卻突然默然了,這樣的道理,難道身在安家的他都還不明白嗎?只是,大家不都說,豪門才最是無情嗎,可顏箹和顏謹只是出身在普通家庭。
“都已經過去了,因為我和弟弟努力的活了過來,而且,現在我們還活得很好,被所有人嫉妒和羨慕。”微眯著眼睛,此刻的顏箹,渾身散發著一種光彩,讓人仰望。
安少傑內心原本的死寂,竟然如同枯木逢春,突然就逐漸恢復生機,內心那大片的枯枝爛草,竟然慢慢的開始恢復了原本的光彩。
眸光也變得明亮,是啊,既然有機遇,顏箹連自己和弟弟的先天性心臟病都能治好,還有凌老太太,廖老爺子,這些大人物都是她治療的,他那種不知名的病,怎麼就沒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