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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我沒錢

院裡三十五戶與范家老小,齊聚中院,全院大會拉開序幕。

前院管事郭大成,講了一下範美誠的事,號召鄰居捐款,他帶頭捐了十塊錢。

中院管事劉富貴,只是六級鉗工,工資比郭大成少,家裡六個人,只捐了八塊錢。

在劉富貴看來,郭大成是七級鉗工,每月工資八十一,只有老婆沒有娃,郭大成捐十塊錢,他的工資更少,家裡的人更多,捐八塊錢已經夠多了。

後院管事張有德,是一個老師,每月工資僅有三十六,一個人的工資,養活七個人,沒什麼錢的他,咬牙捐了一塊。

見眾人都盯著自己,方圓說道:“我沒什麼錢了,捐一張借條吧。”

摸出一張借條,面不改色的遞了過去。

“平安,你不是中級工程師嗎?怎麼會沒錢?”範美誠老婆劉豔質疑道。

“廠裡的中級工程師,每個月一百五十塊錢。”郭大成滴咕的聲音並不小。

“我記得平安賣野豬賺了不少錢。”一個鄰居自言自語。

“買摩托車零件,從廠裡買材料,使用廠裡的機器裝置,我都給了錢的,屋後建車庫、工作間、圍牆”方圓應付自如。

“沒想到平安這段時間,用了這麼多錢了。”一個個鄰居交頭接耳。

“平安,再捐點?”郭大成心有不甘。

“十塊錢的借條,已經不少了,郭管事每月工資八十一塊錢,就兩個人用,至少存了兩千,我才上班不久,還沒有物件”方圓懟道。

今天用了不少錢,方圓手裡的錢,只剩三十幾塊。

他沒有捐出下月工資的想法,也沒有下次再捐的念頭。

手裡剩下的三十幾塊錢,是他留著備用的。

家人都是烈士,房子是祖產,屋後的土地,是廠裡給他的。

方圓在乎自己跟鄰居的關係是否和睦,卻也不是很在意。

就算把所有鄰居都得罪了,大不了今後不從正門進出。

“十塊錢已經不少了,借條也是錢。”李鐵柱說道。

“我一個月的工資才三十六塊錢,十塊錢相當於我一個多星期的工資了。”張有德出言幫腔。

三十五戶的捐款加起來,總共一百七十八塊錢三毛。

週末一起出去釣魚,方圓經常送魚給張有德和李鐵柱。

有時兩三斤,有時四五斤,李鐵柱、張有德幫他說話很正常。

在方圓看來,鄰居的斤斤計較與算計,豐富了他的閱歷。

聽過是一回事,親身體驗又是一回事。

錢不錢的,他不在乎,憑心情幫助人,憑心情一毛不拔。

看誰順眼,身上的錢一併送人,方圓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衣食住行不愁的他,並不在意這個世界的錢。

捐款結束,范家辦了二十幾桌酒席,送走範美誠。

破除陋習和迷信,不讓做道場,下葬的速度很快。

廠裡給了三百塊錢的撫卹金,還不到正常撫卹金的一半。

範美誠只是違反廠規,並沒有違法,范家考慮一番後,讓劉豔頂崗。

頂崗是頂替崗位的意思,一個蘿蔔一個坑,第三機械廠的工作崗位很吃香。

辦了入職手續的劉豔,成為第一車間的學徒工,每月工資十八塊錢。

週六早上,方圓騎著摩托車,帶著李鐵成和張有德去東湖釣魚。

他的摩托車夠長,坐三個大人都很輕鬆,尾部還有一個金屬尾箱。

金屬尾箱長八十厘米,寬六十厘米,高七十厘米,能裝不少東西。

一起出來釣了幾次魚,張有德也沒搶佔釣點的想法了。

使用方圓製作的餌料,沒有什麼收穫,張有德只好用蚯引、玉米、小麥為餌。

李鐵柱出來釣魚,就是一個打醬油的,運氣好,釣到幾條鯽魚,運氣不好,收穫為零。

釣術精湛的方圓,繼續垂釣鰱魚。

抽了大半小時的餌料,總算將鰱魚引來了。

一條一條又一條,臨近十一點的時候,方圓收竿了。

去供銷社賣了魚,留下兩條花鰱,送了一條給張有德。

中午李鐵柱下廚,李鐵柱出酒出左料,方圓笑容滿面的吃了一頓。

一條十五六斤的花鰱,被他們吃了個一乾二淨。

這年代的人都很能吃,李鐵柱大概吃了四斤多,剩下的都進了方圓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