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腳步未停,對她的話也是置若罔聞,扶起秋紋強行餵了一顆藥進去!
銀淺,終於退下了面具,露出了他那張絕代風華的臉。看來他中的毒已經解了,不是那麼死氣沉沉的白,倒是給她增添了一份病態的美。
“她休息一晚就沒事了。”銀淺說道,聲音很輕
對峙
天色近晚,淡淡的陽光鋪墊開來,透著一種迷離之美。大片的蘆葦青蔥鬱鬱,尖上冒出白色的小毛尖來,一眼望去,美如仙境。
蘆葦中一茅草小屋,一塵不染,顯然是常有人住。裡面佈置相當精雅,弓形門,米白色紗幔,桌椅都是上等材質。
床上躺著一人,臉色似雪,衣衫破舊,髮絲凌亂,她的嘴角還掛著血,看起來實為可憐。
床邊一男一女,女俏男俊。
外面有風吹來,吹窗子劃過,吹過紗幔拍打著窗木,微微作響。瞭起兩人的衣衫,住在水邊氣溫自然很涼。
銀淺走去關了窗子,在關窗子的那一剎那,眼間的看到蘆葦蕩中間立著一人,黑色衣衫,黑色蒙巾,全身勁裹,只露出了她那雙明亮的眸子。
他眸光一利,陰寒乍起!
窗外人看到了,露出一絲絲懼意來。閃身消失於蘆葦蕩裡。
風靈芸打來一盆涼水,這裡沒有熱水,沒辦法。擦乾秋紋臉上的血跡,這張小臉真是白得嚇人。銀佰天說,若風靈芸不能死,那麼就她死。
他是真的下狠手了,希望說的沒錯……
“你不是也受傷了麼?那就走吧。”風靈芸一邊給秋紋擦著血,一邊說道。
銀淺看她,一身蛾黃色衣衫,凸凹有致,長髮傾瀉,臉如朝霞,素手纖白。她就坐在他的身前,他一伸手就能碰到……
而她語氣裡,那種疏離的語氣,一下子讓他覺得胸口悶悶的。
風靈芸風他沒有回話,繼續自言自語,“你們是幹什麼的,我懶得知道,必然不是好事。兩個入牢的人從牢裡逃出來,怎麼會是平常之人。皇上身邊四個貼身婢女,冬梅,秋紋,葉庭儀,還有一個未謀過面的夏五,不知這盤棋你們下了多久了?果真是高瞻遠矚。大概十幾年前就已經在安排了吧。”
“只是,銀淺……”風靈芸站起來對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你是我第一個朋友。我們皇家公主,你們若要造反,我無力阻止。但是,不要想我會幫你們。”
“若我們無法走同一條道,那麼請你離開。”
風靈芸的聲音很脆,就像那些靜止的蘆葦,突然吹來一陣涼風,爾後蘆葦枝搖擺碰撞的聲音……沙沙的,直撞入人心!
銀淺看著她,心裡五味陳雜。他豈不會懂,把風靈芸帶出來,她早晚有一天會知道了他們的事蹟。他不是不想與也走同一條道,而是……他從來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一出生……就沒有。
窗子關了,屋子裡有些沉悶,手心裡有些汗,他又過去把窗子開啟,讓涼風襲來。全身沐浴在一種嗖涼的溫度裡。
兩人都沒有說話,不知說些什麼。很多問題橫在他們中間……他已經不在為朝廷效勞,她還是皇國公主。他要殺蒼凌,他們遲早有一天會變成仇人。
風靈芸何嘗不知,只是覺得難過……從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溫潤如玉,他眼底總是流露出一種若有似的憂傷。不是特意發出來,而是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哀傷。
好像連陽光都溫暖不了他,每見一次都覺得心疼。這樣一個灼天下之華美的男子,該是過得瀟灑舒坦。甚至,那時皇后與蒼凌商量,要他們倆人成親時,她沒有反對。
她把屬於他們之間的記憶,忘得一乾二淨……
風靈芸與他的,與那片梨花的……
銀淺看著那片蘆葦,那麼純正顏色,通透的綠覆蓋了他整個心冰……此刻感覺他的心被拿出來,放到了蘆葦蕩城,享受自然風的洗禮,沒有半絲溫暖,澀,涼。
半響後……
室內響起他略為嘶啞的聲音,“差一點,我們就成親了……”
短短的一句話,他用了很大的力氣說出來。差一點……只差一點而已……風靈芸沒有回話,世事總是多變。她都還沒有來得及穿上嫁他的禮服,變故已然來。
若是蒼雨蝶沒有死,若是沒人陷害銀淺入獄,那又會如何?
銀淺腦子裡驀然想起了以往的片段,梨花樹下,兩人手拉手,在梨雨紛紛飛的時候,她穿著一身白衣,手執一朵梨花,偏偏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