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半年後。
好像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夢中再痛苦再悽慘她如今都醒了,那都不是真的,可二十天前二嬸要帶著她的三個女兒來到金陵的訊息傳來,楚亦瑤再也無法欺騙自己,那是自己確確實實經歷過的一場前世,大哥去世半年多後,來楚家幫忙的二叔終於把他的妻子和三個孩子都接過來了。
再活一次,她楚亦瑤怎麼可能讓楚家落入二叔的手中,再被瓜分的四分五裂,為他人做嫁衣裳。
“寶蟾她本來就這個木納的性子。”錢媽媽苦口勸道,“您總不能要求她一下就長進了,這丫頭一門心思就對你好。”
“總要學會開竅,不聰明的難道一輩子就可以不學好了?”楚亦瑤走到床邊靠下,一門心思為她好,好心辦壞事,她要去怪誰。
錢媽媽替她蓋上了被子,“寶苼你留下照顧小姐。”說完掩上了窗戶,屋子裡一下暗了一些,寶苼沒有說話,只是替她輕輕地按著腿,良久,楚亦瑤睜開了眼,“二少爺呢?”
“二少爺一早就出去了。”楚亦瑤眼底閃過一抹擔憂,如今的楚家還離不開二叔,二哥不成器,應竹還這麼小,大哥去世後各大管事不就是看著楚家一時半會沒了主心,各懷心思,恨不得能把楚家給拆了各自拿好處走。
楚亦瑤沒再問,再度閉上了眼,她必須要讓二哥能夠像大哥那樣延續爹留下的家業,即便是不能至少也要能穩住那些老狐狸,絕不能讓二叔侵吞了爹和娘辛苦一輩子創下的商行。
寶苼按了一會見小姐睡著了,輕手輕腳地拉下了帷帳,走到了外室,在收拾東西的孔雀迎了上來,低聲問道,“小姐睡了?”
寶苼點點頭,孔雀嘆了口氣,“也好,這些日子以來小姐哪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就是小姐身邊伺候的她們都感覺到小姐的脾氣越發的難耐了,大少爺遇難的訊息大小姐雖面上不說,她們也都知道她有多難過。
沒過多久,外頭吵吵鬧鬧了起來,在外室做針線活的孔雀和寶苼趕緊出去看,楚二夫人肖氏帶著幾個人浩浩蕩蕩地朝著這邊走來,聲音尤其的亮,似乎是對著她身後的人在說,“我們家放下徽州的生意不管來幫你們,你們倒好,就給我們住這樣的屋子,你說是亦瑤當家是吧,我倒要看看她要怎麼交代。”
肖氏帶著這麼多人到了門口,寶苼攔住了她,“小姐正在午睡,還請楚二夫人過後再來吧。”
“怎麼這亦瑤越來越不懂規矩了,侄媳啊,你這做長嫂的是怎麼教小姑子的。”喬從安站在她身後並沒上前,她看了寶苼一眼,肯定是亦瑤發了話不準打擾,笑道,“小姑子她一向懂事,不需要侄媳教呢。”
“長輩來了不來迎接也叫懂事,真不知道大嫂是怎麼教孩子的。”肖氏不屑地說道,可礙於形象又不能硬闖,寶苼和孔雀兩個攔的死,就是不給她們一點機會。
“我娘怎麼教孩子的就不需要二嬸來評斷了,這大中午的在這裡吵吵鬧鬧,你們不用做事了!”內室的簾子隨著那聲音被拉了開來,楚亦瑤走出來冷著臉看著跟在肖氏身後的幾個楚家婆子,那幾個婆子一聽很快退了開去,肖氏身後就只剩下了喬從安她們。
“珍寶閣那已經收拾乾淨了,二嬸和三位堂姐妹隨時可以搬進去。”肖氏身後還站著她的三個寶貝女兒,楚亦瑤瞥了那最小的一眼,楚妙藍接觸到她的眼神,怯怯地縮到了姐姐身後。
斂去眼底的一抹厭惡,楚亦瑤抬頭看著肖氏,“二嬸這吵吵鬧鬧的應該不是為了這麼小的事吧。”
“珍寶閣那麼偏讓我們怎麼住,我說亦瑤啊,我們大老遠從徽州趕來幫你們,你就給我們住這地方,二嬸我也就算了,你的姐姐妹妹可受不了。”肖氏看了一圈這屋子,“我看那明絮閣不錯,就那吧。”
“既然二嬸住不慣,那亦瑤就給你們去安排外面的酒樓,在金陵玩幾天回徽州去吧,二叔這麼幫我們,我們不會忘記的,定會對二叔好。”前世她們一到楚家上下就像迎接貴客似的出去迎她們,還安排了最好的院子給她們住,那時候她們還頗多怨言。
肖氏一聽她這麼說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回頭對喬從安說道,“你這個做大嫂的也不管管?”
“二嬸,你要住的明絮院那是爹以前給娘建的,娘走了之後就沒再住了,在說這楚府就這麼大,珍寶閣又怎麼會偏,二嬸,我們住的也都是這樣的院子,肯定不會故意怠慢了你們,您若是實在住不習慣,那不如在外頭尋一個滿意的住下吧,畢竟這來了還是住地心裡舒坦才行。”喬從安說話顯得柔順多了,笑盈盈地看著肖氏,初一聽覺得舒坦,轉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