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約莫成年,長身玉立,卻有些站立不安。
不像有意賣身趙家為奴的,倒像是被強拉來的。
馮瀲寵溺又無奈地瞪了趙語歡一眼,語氣倒還算親切:“這位小兄弟是?”
穆平安道:“穆平安,滄琅山人士,在街口賣菜為生。”
“娘,是我讓他把菜送進來的。”兩人方才經歷了兇險,似乎熟絡了許多,趙語歡拍著胸口道,“我想帶他去見大哥。”
“胡鬧!”馮瀲又問,“你方才說是狐妖,在哪看見的?可否看錯?”
“在廚房,他跟我一塊看到的,就是狐狸,背部金燦燦的,腹部白毛!”趙語歡這般形容,突然覺得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這樣的狐狸……
但人命關天。管不了那麼多了。
穆平安在旁邊一個勁點頭,也只是點頭,顯得唯唯諾諾。
趙語歡語氣急促:“娘,是我親眼看到了,一隻未化形的狐妖從廚房掠出去,曹叔和大哥的貼身丫鬟鈴音躺在血泊中,身上有爪痕,我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了氣息,娘……”
“沒有血泊……”穆平安低若無聲地指正。
馮瀲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總之,是狐妖作祟!”趙語歡堅定地道。
不遠處,方弈天師略顯陰柔的聲音從濃煙中傳出:“也許只是昏迷,我的白煙能讓未曾修行的普通人陷入暈厥,卻並不致命。”
“外圍是紅煙。”穆平安呢喃。
趙家大娘子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穆平安一眼。
“你說血泊中?”她問趙語歡。
“我說順嘴了,其實沒有血泊,就是昏倒在地,沒了氣息,身上有爪痕,但只是皮外傷,並未見骨。”趙語歡更正道。
“帶我去看看,看這狐妖手段有多狠辣。”方弈走過來,一身長袍,兩袖清風,雙頰凹陷,一派陰鬱中端坐自持的模樣,透著幾分焦躁。
一群人聽言來到後廚,就聞到一陣極其濃郁的腥臭味,穆平安便見那方天師一揮衣袖,廚房內的濃煙稍稍散去。
而原本躺在地上的廚子和婢女竟不見蹤影!
地上只剩兩灘黃水,離近了腥臭難聞。
找遍廚房,只有腥臭的黃水旁還剩半根老鼠的尾巴。
“人呢!”趙語歡急道,“分明在這兒的!”
“難道是化屍了嗎……”她戰慄著往穆平安看去,穆平安正在左右四顧。
煙霧籠罩的時間久了,他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府內迴廊地躺倒著些體力不支的侍者家僕,但如天師所說只是暈過去了。
沒有人傳話,也不知道那兩人是不是失蹤了。
趙語歡道:“就是大哥的丫鬟鈴音和做飯的曹叔,我親眼所見,他倆倒在這裡,抓痕都只是皮外傷,並不致命。我查驗了他們的身體,頸骨臟器都完好無損,不知為何竟沒了氣息。”
“穆平安也能作證,雖然看不見他們,但他們確實已經不在了!”
穆平安覺著趙府怕是隻以為是尋常惡鬼兇靈作祟,並沒有太當回事,因此沒有遣散丫鬟幫廚,而是盡數留在府中。
本想宴請天師,結果做飯的大廚出了事。
趙家大娘子馮瀲看向那兩灘黃水,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穆平安正拿著一根雞爪去試探那黃水。
嗤地一聲,雞爪爪尖上漆黑一片,有一縷黃煙融入空氣中迷濛的淡粉色煙霧中,而雞爪尖被溶解了一截。
馮瀲明銳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他如同局外人般,梗著脖子小聲道:“我、我就試試。”
馮瀲道:“這黃水有毒,竟能腐蝕生物。”
方天師恫嚇道:“看來就是這狐妖爪中之毒,此毒兇險,若不趕緊擒住它,趙府危矣……”
“不對,不止。”穆平安極小聲地道。
馮瀲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個看似落魄的半大青年。
尋常家僕都昏倒了,而這位街口賣菜的小哥還精神十足……
“嗯?”
就在這時,方弈發出一聲驚疑。
穆平安見他凹陷的臉上閃過一絲狂喜,身影已然躍出門外,沒入煙霧中。
下一瞬,遠處傳來他的聲音:“孽畜!”
幾乎是他身形消失的瞬間,馮瀲神色一緊,即刻動身,她後一步來到花園假山處,手中長劍錚然一聲,敲在了方弈的長杖上,急聲喊道。
“方天師,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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