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說:“就是去年第2期或者第12期,我記不準了。”
一個編務找來那兩期雜誌。沒有!我記得那文章發在最後兩頁,65頁和66頁。當時我還奇怪:16開雜誌如果是4個印張,肯定都是64頁。
那主編說:“你看,我們是4個印張,哪有65頁和66頁啊?”
十 綠帽子
他愕然站住
把自己緊緊握成傘把
而只有天空是傘
雨在傘裡落
傘外無雨
—— 羅門
一週後,我從山西無功而返。
這些事我都沒跟太太說。
她是一個家庭型的女人,對我的事業不聞不問。她的職業是一家廣告公司的出納,她自己很少看文學書。她和我認識很長時間,竟然不知道我的職業是寫作。結婚之後,她竟然不知道我寫的是寫恐怖故事。
她很賢惠,是逆來順受那種女人。平時,她很少有什麼不愉快,有了不愉快也不願意表達,過去就過去了。
我很愛她。
我和她戀愛的時候,一次,我帶她到野外玩。那次,我們帶著麵包、火腿、啤酒。
那片原野很遼闊,沒有人,黃玫瑰遍地開放。
她偎在我懷裡,我緊緊抱著她。
那一刻,我們忽略了生存的壓力,忽略了現實生活中一切危險,忽略了前方不遠的黑暗。像所有親愛的人在一起一樣,我們十分幸福,我們都很動情。
我們希望永遠這樣在一起,生生世世。
我輕輕給她唱:“我停在溫柔富貴鄉,迷失了春天方向,我一直都在尋找你,不美麗的姑娘。想和你結成寂寞夫妻,勤勞致富好好珍惜,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彼此老死在對方懷裡……”
她說:“我們死了之後,還能在一起嗎?”
我說:“我們是一體的,我們永遠都分不開。”
她說:“假如我們到了另一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縷陰魂,你還會知道我是你前世的女人,我還會知道你是我前世的男人嗎?”
我說:“那我可不知道了。”
她說:“假如我們互相都不認識對方了,怎麼辦?沒有你,我受不了那種孤獨。”
我說:“我們可以定個暗號啊。”
她就笑了,認真地說:“這樣就好了,這樣我們生生世世都能成雙成對了!”
我有點傷感,低聲說:“其實這都是我們的美好願望,人都變成土了,怎麼還可能成雙成對!”
她沒有聽清我的話:“你說什麼?”
我靜靜看著她:“我是說,抬頭看見黃玫瑰,一生一世不流淚。”
她說:“這是……”
我說:“這就是我們來生來世的暗號。”
然後我問她:“能記住嗎?”
她像孩子一樣點點頭,說:“記住了。”
……
我沒有想到,我們的愛情被突然伸進來的一隻黑手肆意踐踏了。
我從山西回來,進了家門,太太正在看電視。
過去,我每次出差回來,她都會跑上來抱住我。今天,她沒有那樣做,只是問:“你給我帶回的那個影碟我怎麼找不到了?”
我說:“啥影碟?”
她說:“就是你昨天讓我看的那張呀?”
我的腦袋像被人打了一棒子,頓時頭昏眼花。
他來了!
家是最後一塊淨土。
你在外面不管多疲勞,回到家就可以全方位地放鬆。你在外面不管多枯燥,回到家裡,你就會感到豐富和溫馨。不管你在外面多恐懼,回到家裡你立即就感到安全……
外界太堅硬,太冰冷,家裡才最溫暖,最柔軟。
而最溫暖最柔軟的地方,也同樣最嬌弱,經不起一點點傷害。
而這個恐怖的東西,像一團黑霧,像一股濁水,他一點點滲透到我家裡來了!
我的心又驚恐又悲傷。
我不想讓她知道真相,我不想讓她害怕。
現在,我最急切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有沒有上我的太太。假如他上了,那麼我更不能讓我的太太知道她被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上了身。都是我惹的。如果不是因為我寫恐怖故事,太太決不會遇上這樣的窩囊事……
為了不讓她察覺,我必須得和他對上號。
首先我得知道我是啥時候回來的,我還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