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來,對著馬車施了一禮,“可是衛家三公子?在下陳珂乃衛大公子手下管事,請公子登船。”衛瑢伸手掀開簾子,也不用對方攙扶,自己不急不緩的踩著踏腳下了馬車,這才向那位陳管事道謝。
這陳珂不過二十出頭,十幾歲就在衛家商會做幫工,衛老爺見他做事機靈,有想著讓衛琮培養班底,便把他安排到他手下。往常陳珂見到的人不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就是些賊眉鼠眼的混子,唯一見過的書生還是個偷書的窮秀才,本以為剛剛見過的那位已經是仙人般的人物,沒想到這衛三公子卻是更勝一籌,面板如上好的白玉,烏髮僅用一根玉簪束起,穿著並不如何華貴,卻自有一股奢華之氣,等那衛公子往船上行去,陳珂才驚覺竟被對方氣勢所攝,連對方的長相都沒怎麼看清,要說的話更是忘在腦後。
陳珂緊趕幾步,在衛瑢身後說道:“公子,船上有貴客,說是來找您的,您看?”
衛瑢正沿著舢板上船,聞言轉身看著陳珂:“貴客?你不認識的?對方可有說是何人?”他怎麼也不會被說成貴客吧?
“衛三!”身後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這世上會如此不客氣的喊他衛三的人,那可就只有那麼一位,只見這位師兄此刻可謂盛裝出行,規規矩矩的穿著繡著暗紋的中衣外面罩著對襟長衫,衣料華貴,紫衫袖口上繡著紫荊花紋,同色的繡花精緻而又華麗,頭上戴著頂玉冠,衛瑢施禮道:“見過師兄,不知師兄到此有何……”
“阿久!!”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叫喊,衛瑢顧不得陸舟,他轉頭看去,只見衛琛騎著匹灰色大馬,從遠處賓士而來,見他回頭便又加快了幾分。
“這傢伙是誰?”陸舟見衛瑢又下了船,也不計較他的失禮,自己也跟了下來。
“我二哥。”衛瑢此刻心有些砰砰跳,他其實並不擔心,他知道對方無論如何都會來為他送行,剛開始以為船上那人是衛琛,卻不想竟是這位師兄,這兩位兄長如此待他,他心裡也是感動的。
“二哥?”衛琛已經離得很近了,正要翻身下馬,卻見阿久身邊那人挑起衛瑢的下頜,倆人離得及近,那人對著阿久說著什麼,最關鍵的是,平日裡不喜人觸碰的衛瑢,竟然沒有揮開那人的手。
“二哥?完全長的不像啊!”衛瑢被對方挑起下頜,陸舟打量的仔細,知道這位師兄性子不同一般人,若是退開,可不知對方會在這大庭廣眾下作出什麼事情來,衛瑢便由著他看,幸好,陸舟也只是看看,很快便放了手。
衛瑢沒理會陸舟的話,見衛琛下馬,走過去心情有些愉快:“二哥怎麼來了?”
“之前有些事沒趕上,總得來送你一程。”衛琛原本黑著臉,見阿久如此也是氣不起來,他對著衛瑢細細叮囑,包括吃飯不能挑食,身子不舒服要馬上告訴下人,不能自己硬抗,天涼了要馬上加衣服,絮絮叨叨的說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
陸舟原本饒有興趣的看他們兩兄弟說著話,只是他性子急,最受不得嘮叨,見衛琛模樣俊朗,也是一副豪爽的氣概,卻不想說話如此婆婆媽媽,他拖著嗓子說道:“衛三,這知道的是你二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媽呢!這還讓不讓出發啦,乾脆你把衛三帶回去吧,這船可就給我坐了!”
衛琛望著陸舟不說話,琥珀色的眼睛裡驀然染上一片陰鬱,陸舟面對面看得清清楚楚,他頓了頓,不甘示弱的與對方對視。
“師兄要去何處?!”三人裡恐怕只有衛瑢不瞭解暗地裡的暗潮,他一向知道陸舟的話聽一半就行,不然這六年來,早就被這師兄兼半個老師給氣死了。
“去哪?當然是去京城!不然我來這幹嘛!”陸舟翻了個白眼,一把抓住衛瑢的手臂,往船上走去:“走吧,這開船也有時辰講究,這要是誤了時辰,只怕那陳管事擔待不起。”
衛琛站在原地,看著阿久的背影,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此時他的眼神是貪婪的,不再掩飾他眼中的情感,他此刻想要不顧一切的順從自己的心,想起小時候內心裡默默許下的誓言:阿久在哪他就在哪!這是連衛瑢都不知道的,一個孩子小小的誓言與願望。
陸舟轉頭見衛琛一腳踩上舢板似是要跟著上來,不屑的嗤笑一聲:“衛二哥止步吧,船就要開了,舢板上可不安全。”
“二哥回去吧,等到了地方,我給你寫信。”衛瑢無奈的笑笑,陸舟的性格實在是奇怪,也不知他怎麼就看不慣衛琛了,剛剛還好好的。
“……”衛琛深深的看了阿久一眼,緩緩撤了步子。船上的船工拉起了號子,船錨被拉起,風帆被風鼓起,大船很快就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