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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陣風抽到身上,文禾豎起領子鑽進去,毛露露也打冷顫:“感覺今天是今年廣州最冷的一天。”

梁昆廷說:“再冷也就這樣了,下不來雪。”

文禾想起章茹,不由笑:“你們是不是都沒看過雪?”

梁昆廷點點頭:“廣州孩子沒見過雪,對雪都有種狂熱性的嚮往。”他對雪印象最深的還是08年雪災,但也不是廣州下雪,印象之所以深刻,是因為那一年廣州火車站很多旅客滯留:“那時剛好期末,老師都在講這個事,我大伯還發動我們家裡人去送被子和熱水。”

一座城市一方水土人情味的體現往往就在這些舉動裡面,文禾回想起來:“我爸媽也在那裡困了三四天,說不定也喝到過你們家人送的一口熱水。”

“那後來順利回去了嗎?”

“後來他們坐長途大巴,路上結冰,又堵了三四天。”等於回家用了一個多星期。

梁昆廷問:“你爸媽也在廣州工作?”

“以前是在的。”

“現在呢?”

現在,文禾說:“他們已經走了。”所以有時候覺得出生在大城市是一種特權,出生,上學,工作,甚至生和死都在這裡,不用背井離鄉,不用像候鳥一樣飛來飛去。文禾記得她爸爸最愛的一首歌叫故鄉的雲,可惜最後也沒能完整地回到故鄉。

紅燈口,梁昆廷從後視鏡看了她一會,文禾覺得自己眼花了,居然在他臉上看出點周鳴初的影子。

她被盯得心慌,故作鎮定地去看風景。

雨越下越大,到家時梁昆廷問文禾幾點的高鐵,說要送她過去,毛露露有心撮合這兩個,也極力勸文禾:“雨這麼大,你還拿行李的,就讓梁醫生送一段嘛,反正他順路。”

路大機率是不順的,但都這樣了拒絕只會顯得扭捏,文禾只好上去再把東西清點一下,斷水斷電,拿著行李又坐上樑昆廷的車,這回坐在副駕,不好拿人家當司機。

起步不久接到公司訊息,說年後有個視神經領域的交流會,如果有客戶需要參加的話,這兩天就要報資料。

剛好是梁昆廷所在科室的學術領域,他在旁邊想了想:“馬主任不太喜歡這些,你叫他打羽毛球他願意去,學術活動的話,你可以找找唐主任。”頓一會又說:“但問還是都問一下。”

“嗯。”文禾點點頭:“明白的。”

她低頭髮訊息,梁昆廷在十字路口停下來觀察她,是不用修飾也很動人的一張臉,但不說話的時候,有清清冷冷的感覺。

幾次接觸,梁昆廷覺得這個安徽姑娘像深海的蝦,身上似乎有層厚厚的殼,對他帶一點應激式的戒備。他不確定這種戒備形成的原因,但看她耳根漸漸紅起來,他眼底也上來一點笑意,收回視線,跟著前車駛過紅綠燈。

文禾被盯得差點抬不起頭,自己在心裡做了一陣調整,梁昆廷已經很自然地找起話題:“你們公司這幾年發展不錯,好像排名一直在往前靠。”

“是整個行業都起來了。”文禾說了句套話,但也不完全是套話,以前醫療裝置都是進口占絕大部分,現在國產裝置研發技術確實跟了上來,再加上政策幫扶,所以行業向好。

路口左轉,梁昆廷搓著方向盤問:“公司有名氣,你們跑起來應該不難?”

文禾笑笑說:“比起小品牌可能好一些,但也談不上簡單。”畢竟藥可以天天開,器械卻幾年才有更換的需求,所以要多跑醫院多跑科室,但跑醫院又是一件體力活……

她靠著安全帶,忽然想起周鳴初的話,說她只會用行動上的積極掩蓋自己的無能,用苦勞感動自己。

不久到達廣州南,梁昆廷幫文禾把行李拿出來,文禾向他道謝:“麻煩你了。”

梁昆廷打上車後蓋:“一路順利。”

“謝謝。”文禾朝他笑笑,接過行李去排隊安檢。

車流量大,已經有工作人員在吹哨催促,梁昆廷看了看她的背影,回到車上駛離這裡。

車站內外人都很多,文禾在排隊的時候收到呂曉詩的資訊,問她還在不在廣州,文禾說在火車站,問她怎麼了。

呂曉詩說她小叔叔有一個朋友來廣州,是做醫療器械代理的,想介紹給她:『我們晚上約了吃飯,我還想叫你一起咧。』

其實之前呂曉詩也提過給她介紹生意,畢竟醫藥醫械也算同行,資源肯定會有重合的,但文禾對招商懂的不多,去了估計也聊不到什麼,再是春運的票不好買,退掉這張又要重新搶票,而且奶奶已經在家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