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羽居高臨下的望著玉天寶,有些驚奇的發現,這個剛剛還在銀鉤賭坊裡一擲千金的年輕人那雙眼睛圓圓的,睜大的時候,竟然和瞪著眼睛的球球神韻一模一樣……
玉天寶的武功再不濟,也絕非銀鉤賭坊那些尋常打手所能比的,所以,重羽將那些打手甩開的時候,他卻在後面費盡心思的跟了上來,只可惜,才一靠近,就被重羽發現了藏身之處。
玉天寶還摔在地上,原本布料華貴手工精美的衣衫已經滿是塵土,偏偏他身上唯一的可取之處——也就是那張英俊的臉龐卻依然完好無損,甚至於,這會兒在昏暗的光影下看過去,原本的紈絝輕浮之氣盡斂,眸光晶瑩流轉之間,竟然帶了幾絲說不出的狡黠。
重羽仔細的打量著他,挑了下眉。
玉天寶一手捂著摔到的腰部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態度隨意的站在了重羽面前,渾身上下沒有絲毫防備的意思。
重羽看得有趣,開口問道:“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玉天寶點了點頭,臉上還帶著些討好的笑意。
“我叫玉天寶。”玉天寶直言不諱道。只是,說出這個名字時,他的身子卻有些稍稍的繃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重羽,似乎想要從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裡發現些什麼。
與此同時,重羽卻也在仔細而審慎的打量著他。
半晌,玉天寶終於稍稍鬆了口氣,見重羽似乎真的不曾聽說過自己的名字,竟然直接就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道:“看來,你並不知道我……”
重羽只覺得好笑,反問道:“你很有名嗎?莫非我應該認識你不成?”
玉天寶從來以風流紈絝之相示於眾人之前,聽了重羽這般不客氣的話,也絲毫不以為意。或者說,玉天寶此人頗有自知之明,被重羽這般質疑,也只是淡淡一笑,意有所指的搖搖頭輕聲道:“我倒不至於自得至此,只不過,我看得出來,你剛剛分明是有意去銀鉤賭坊尋方玉香、藍鬍子他們的麻煩,結果卻並不認識我,就頗有些耐人尋味了……”
重羽心中微微一動,不覺想起了【查探銀鉤賭坊】這一任務中最初提到的,來自西域的神秘公子,重羽並不意外,任務中那人便是自己面前的玉天寶,只不過,自己最初以為,那個“西域公子”會是自己的故人,所以才興沖沖的去了銀鉤賭坊,結果卻發現,只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之後,自然便失了興趣……
結果,卻是玉天寶自動自發的主動跟了過來……
玉天寶並不知重羽心中所想,見他若有所思,便是聽了自己的名字,依舊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只得心中暗歎,索性照著重羽感興趣的話題開始說:“——你就不奇怪,為何藍鬍子明知道他新娶的夫人方玉香殷勤於我,卻始終不動聲色嗎?”
重羽實話實說的承認道:“我很好奇啊!所以我當場就直接問了!”
——所以被人當眾揭穿帶了綠帽子的藍鬍子直接惱羞成怒的派打手來收拾重羽了,只不過,憑他那些不入流的打手,無功而返也是必然。
玉天寶有些自嘲的笑笑,看了重羽一眼,道:“我在銀鉤賭坊這幾日,已經扔進去十多萬兩銀子。”
“……”重羽有些詫異的看向玉天寶。
十萬兩銀子是什麼概念?縱使重羽手頭從來不緊,也知道,十萬兩銀子絕非一個小數目,便是他認識的那個手頭極為闊綽的出身藏劍山莊的有錢朋友,也絕無可能隨隨便便就扔下去十萬兩銀子……
玉天寶卻自顧自的繼續道:“方玉香自恃美貌,這些天來在我身邊殷勤小意,也不過是為了讓我繼續在賭桌上一擲千金罷了!”說這話時,他的口氣裡分明帶著些淡淡的譏諷之意。
重羽若有所思道:“總不能就是為了騙錢吧?”說完,重羽還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玉天寶一眼,那銳利的眼神,彷彿就要將他扔到秤上論斤稱兩的賣掉一般……
玉天寶心中一寒,轉而帶著幾分自嘲的苦笑道:“手頭的銀子扔完了,我能用的,自然也就只剩下他們想要的了……”
當玉天寶說完這句話時,隨著“叮”的一聲輕響,重羽驚訝的發現,之前那個【查探銀鉤賭坊】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重羽的視線不覺的落在了玉天寶的身上,感受到他的視線有如實質,玉天寶抬起頭來,定神看向重羽,暗自揣測是否是剛剛自己隱約提到卻並未說出口的“羅剎牌”引起了重羽的興趣……
想起身為西方魔教護法長老的歲寒三友,表面上是高人風範,實際上卻內裡勾心鬥角又對自己心懷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