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重羽那裡回去之後,陸小鳳說幹就幹,第二天就開始想方設法的從幽靈山莊出去,在外面荒無人跡的山谷中,尋找之前的那片沼澤和那個面容俱毀的人。
陸小鳳逃命時,被西門吹雪刺傷的那一劍,終究只是皮外傷,在幽靈山莊這些天的休養下來,那道傷口自然是早已無礙。
至於重羽的內傷,同樣也在緩慢的恢復之中。
就在幽靈山莊所處的幽僻山林之外,玉維儀卻仍舊在和他的父親玉羅剎僵持著。
自從那日玉維儀臉色晦暗蒼白的直接開口向玉羅剎追問重羽的事情,直到現在也沒能查清楚重羽的身份到底是不是自己妻子所生的另一個孩子的玉羅剎,不知怎麼的,竟是有點心虛了。
於是,別說之前氣勢洶洶的跑去教訓兒子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玉羅剎幾乎是處處繞著自己的親兒子玉維儀走,生怕寶貝兒子哪天沉著臉再找上他,不依不饒的追問重羽的事情……
畢竟,重羽現在身份未明,如果真的同自己沒有關係還好,玉羅剎也管不了別人家的孩子長什麼樣不是?只不過,為了重羽和維儀相同的那張臉,也不能坐視下去。可是,倘若重羽真的是和維儀一樣,是自己的妻子當年剩下的雙胞胎兄弟,玉羅剎就忍不住又開始頭痛起來,如果兒子是親生的,肯定不能不認,可是,從小看到大的維儀就在旁邊,他要是反對的話,自己要怎麼辦才好?
玉羅剎還在整天的為自己這越理越亂的家務事頭疼,因為玉羅剎親身而至、心中愈發擔心重羽的玉維儀,終於按捺不住的找了個機會,直接從玉羅剎關著他的那個院子裡偷偷的溜了出來,並且,再一次隻身犯險、孤身一人的進入了滿是野獸毒蟲的深林之中……
發現玉維儀消失的那幾個侍女,被嚇得戰戰兢兢,慌不迭的跑去報告給玉羅剎。而一向最為擔心兒子安危的玉羅剎,聽到這個訊息後,再一次被自己的親兒子踩在了逆鱗上,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可是,手上卻是直接把茶壺的手柄都捏成了碎瓷片……
幽靈山莊之中,原本定好了的是葉雪和陸小鳳的婚事--雖然這樁婚事公佈之前,的確不曾通知陸小鳳,可是,在葉靈橫插一腳之後,原本的喜事早已經變成了鬧劇。
葉雪被妹妹當眾狠狠折了面子,縱使幽靈山莊之中的人不敢嘲笑挖苦於她,可是,葉雪依然怏怏不樂。
隨後的這段時間裡,葉雪索性都不在幽靈山莊裡面待著了,這塊山頭上的豹子,本就要被她殺乾淨了,葉雪這次攜怨出手,更是勢不可當,每日神色冰冷漠然,竟是比從前更添了三分不近人情的寡淡冷意。
而惹出這些變故的葉靈,則是被老刀把子以三個月後要成親這件事直接關了起來,權當是眼不見心不煩了。
至於陸小鳳,能夠擺脫掉葉靈的糾纏,有一日算一日,就算他極為擅長應付女人,能夠稍稍歇一會兒,總是讓人感到更輕鬆些。
重羽則是依舊以養傷的名義,除了飯前飯後偶爾會和球球一起隨便走走散散步,大部分的時間裡,都稱得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說起來,他來到幽靈山莊的時間比陸小鳳還早些,可是,在幽靈山莊之中,比起大傢俱已經熟識的陸小鳳,重羽反而成了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說起來頗為神秘的新人……
然而,幽靈山莊終究是暗潮洶湧,堪堪維持在表面上的平靜,因為外面的一些變故,幾乎是瞬間便已經崩潰離析……
前一天晚上的夜裡,剛巧下了一場大雪。
飄飄揚揚的白色雪花,無聲的落著,一直持續到翌日天明。
院子裡光禿禿的樹枝上,也已經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白色,寒風吹過時,透過窗欞看過去,又是漫天的雪色。
重羽待在屋子裡,小巧的火爐上,正烘著一口砂鍋,裡面煮了好些肉乾,時間久了,一種帶著些許香辛料的極為綿長鮮美的濃湯味從鍋子裡面露出來。
球球就趴在砂鍋不遠處的椅子上,晶亮的異色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陣香氣傳來的方向,口水幾乎都要流出來了。
“下了這麼大的雪,陸小鳳今日想來不會再去山谷之間的沼澤中找那個人了。”重羽衝著球球招了招手,把毛絨絨軟乎乎看起來特別乾淨特別乖巧的球球抱放在腿上,一邊輕輕的給它順毛,一邊自言自語般的輕聲笑道。
重羽想了想,隨口笑道:“待到午後太陽出來了,實在無聊的話,我們就去陸小鳳那裡坐坐,找他玩一會兒?”
球球在他懷裡伸了個懶腰,“喵嗚”了一聲,亮晶晶的貓眼依舊直勾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