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羽手中幾乎已經與黑衣少年的後脖頸觸碰到的刀鋒微微一頓,看到黑衣少年自己把自己摔在地上,同時發出的求饒聲,總算是沒有把刀柄藉著往前遞,繼續擊在的黑衣少年脆弱的脖子上。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黑衣少年直接躺在客棧的地板上翻了個身,雙手舉起來做出一副老實求饒的姿態,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在燭光映照下閃閃發亮,滿透著一股古靈精怪的狡黠生動。
“在下沒有任何惡意,只是被丐幫弟子陷害追趕,倉促之下躲進這裡,卻不想打擾了閣下,還請閣下恕罪!”黑衣少年躺在地上,渾身塵土,可憐兮兮的看著重羽,眨了眨眼睛還試圖擠出兩滴淚來。
重羽滿腦子卻只想著這黑衣少年剛剛口中所說的他被“丐幫弟子陷害”這件事,仔細的盯著少年略微考慮了一會兒,果斷的收起了手中的雙刀背在背後,然後退開幾步走到窗邊,重新把窗戶關好。
那黑衣少年見狀,也長長的舒了口氣,知道自己暫且沒事了,這才從地板上爬了起來,也沒上趕著往重羽身邊跟前湊,而是等到重羽關好窗戶回過身來之後,方才爽朗大方的笑著衝重羽抱了抱拳,認真道:“多謝閣下!”
重羽下意識的瞟了一眼面前這個站得筆直如青松的黑衣少年——腳上明晃晃的白色襪子,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自己坐在了床邊,微微揚起下巴衝著客棧屋子裡的圓桌和旁邊的凳子示意了一下,輕聲道:“坐!”
“多謝!”秉持著中原人禮多人不怪的行為方式,黑衣少年又極為認真的道了謝之後,方才坐在了桌邊,當然,這黑衣少年之前雖然表現得十分磊落,不過,看到自己連鞋子都沒有露出白襪子的模樣,黑衣少年多少也有些赧然,坐在椅子上之後開始試圖把腳往後面藏起來……
重羽饒有興趣的看著黑衣少年自己在那裡難為情,待到他終於用黑色的褲腿把自己的白襪子遮蓋得差不多時候,彷彿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般,原本緊繃的挺拔背脊也稍稍放鬆下來,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抬起頭來看向重羽,極為明朗的揚眉一笑。
重羽的手指按在床沿上,輕輕的敲了兩下之後,溫聲開口道:“你剛剛說,自己是被丐幫弟子陷害,然後又被他們追捕得走投無路?”
黑衣少年的面上稍稍流露出些許猶豫的表情,也許是看到重羽的臉上並沒有絲毫對丐幫的敬重和避諱反而充滿了好奇之後,方才下了決心老老實實的對重羽說道:“其實我倒也不是完全被他們追捕得走投無路了……畢竟他們也不知道我的底細,想抓我是真的,卻也不敢對我用太過激的手段……”
重羽安靜的聽著,表情很是專注認真,看著這樣的重羽,黑衣少年的情緒也漸漸舒緩了下來,再加上今晚上的確被丐幫追得有些慘,人一放鬆下來,話也就跟著變得多了起來,喋喋不休道:“不過丐幫弟子陷害我卻是事實!說來,丐幫乃是天下第一大幫,本來我還很是敬佩任慈幫主的為人,善良剛正一身俠義風範,可惜好人不長命,丐幫也是可惜了……”
黑衣少年對丐幫的老幫主任慈似乎評價頗高,不過隨後,重羽就明白是為什麼了,敢情新任丐幫幫主南宮靈便是黑衣少年的重點仇視物件,毫不避諱的抱怨道:“任慈幫主去世之後,他那個養子南宮靈倒是繼任的理所當然,只不過,任慈老幫主為人正直,親自養出來的那個養子卻是個心腸狹隘、陰險狡詐之輩,表面上裝得大氣凜然,實際上活脫脫一個偽君子!”
重羽微微歪了歪頭,有趣的瞅著這個總算是逮著機會抓著南宮靈大罵一頓的黑衣少年特別誠懇的笑道:“他怎麼你了?”
“……”罵得正歡的黑衣少年被重羽哽了一下,緊緊的抿了抿嘴唇,然後才不太情願的皺著眉頭繼續說道:“我一位長輩收到了南宮靈的一封信,便匆匆從家中趕來濟南,結果,這些日卻再沒了訊息……”
黑衣少年彷彿是在回憶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說話的速度也放慢了下來,輕聲道:“我後來覺得不對,便也從家中趕來,結果就只獲悉了家中長輩遇害之事……”
說到這裡,黑衣少年原本如秋水般明亮的眼睛裡浮現出一絲哀慼的神色,卻稍縱即逝,只是面上也蒙上了幾分凝重的神色,緩緩道:“我覺得這件事之中一定另有隱情,便深入丐幫總壇調查,卻發現南宮靈竟似時常不在丐幫總壇之中……結果,後來我一時不慎丐幫弟子發現,南宮靈趕回來之後,竟然直接陷害我,說我盜了丐幫總壇的重要武學秘籍並且打傷了丐幫的一位長老!”
重羽聽了這話,略微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