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人的性命?”
石觀音此人,面容絕美脫俗卻心如蛇蠍,莫說是旁人,便是對自己的兩個親生兒子,也幾乎毫無悲憫之心。
無花搖著頭苦笑道:“我不知道……”
石觀音眸光一暗,聲音清泠如冰泉徹骨,冷冷道:“他的下落,可還追查得到?”
無花低聲道:“已命令了丐幫弟子追查,若是有了訊息,丐幫弟子自然會報告到掌門那裡……”
更深露重,夜闌人靜,天上的月華如水一般傾了滿庭。
因為玉維儀和那瓶天一神水而起的波瀾和困局,逼得無花趁著夜色便匆匆去找石觀音商量事情。
險些誤飲攙了天一神水的毒酒而喪命的南宮靈,即使面上一派冷靜,心裡多少還有些驚魂甫定的惶恐不安,兄長無花走後,南宮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安寢,躺在床上之後,閉上眼睛卻是久久的無法入眠,腦海中時不時浮現出的養父任慈瀕死時形容枯槁滿是失望和頹然的臉,養母秋靈素帶著面紗眼中滿是怨毒的模樣,以及今晚玉維儀說只是想拿他試試天一神水的毒性時那種漫不經心、五官精緻雋秀卻讓人不寒而慄的微微一笑……
——正好連夜又從客棧裡打個轉回來的黑衣少年和重羽今晚也沒打算讓他休息好好睡一覺。
打定主意之後,黑衣少年熟門熟路的帶著重羽一路潛進了丐幫總壇,此時,他們兩人正悄無聲息的蹲在南宮靈院子外面另一間屋子的房頂上,待在這邊,剛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南宮靈的房間裡,昏黃的燭光還在微微搖曳。
“這麼晚還沒睡?”黑衣少年頗有幾分驚奇,畢竟,此時夜色已經很深了,低低的冷哼一聲,嘲諷道:“估計又沒幹什麼好事!”
重羽沒有立刻吭聲,而是蹲在房頂上瞄著南宮靈房間的窗子,認真的考慮自己能不能在施展“暗塵彌散”的情況下,潛進南宮靈的房間直接一刀柄把他打暈帶走……
只可惜,南宮靈的門戶挺緊,夜裡入睡的時候,不管是窗戶還是門,都被緊緊的關了起來,重羽自己一路施展輕功過去可以做到無聲無息,開門開窗戶想要絲毫不驚動人恐怕就有點辦不成了……
又琢磨了一會兒,重羽稍稍側過頭來,因為帶著兜帽,清冷的月光斜著映在他的臉上,明暗兩邊、形成了一道極為鮮明的光影,更襯得本就過於精緻邪氣的面龐帶著一種只屬於深夜和黑暗的危險意味……
黑衣少年卻仿若未覺一般,感覺到重羽轉過頭來了,自己也就發出了一聲低低的詢問聲:“嗯?”
“……身上有迷藥嗎?效果比較好的那種。”重羽伸手指了指南宮靈窗戶的方向。
黑衣少年直接從懷裡揣著緬刀的兜裡摸出來好幾根,衝著重羽輕輕的搖了搖,微微皺著眉低聲說道:“迷香,行不行?”
看到重羽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然後伸手接了過去,黑衣少年忍不住提醒道:“若是個普通丐幫弟子恐怕還行,南宮靈武功不若,他那院子裡入了夜又如此寂靜,便是走過去的腳步聲,恐怕就會被他察覺了……”
重羽微微莞爾笑了一下,稍稍起身,湊過頭去低聲對黑衣少年道:“我不會被他發現的,你小心一點,在這裡等我……”
黑衣少年點了點頭,面上卻依然還有幾分遲疑之色。
然而重羽卻已經起身,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地上,直接施展明教絕學“暗塵彌散”,在黑衣少年因為他的消失而吃驚得霍然睜大雙眼卻遍尋不到絲毫蹤跡的茫然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了南宮靈房間的門前,然後點燃了迷香微微送進去一條縫隙……
南宮靈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沉很沉的噩夢。
在這個夢裡,滿是昏暗晦澀的基調,起初還是在春暖花開般明媚的院子裡玩耍的稚嫩孩童,一瞬間便成了被無數鮮血橫灑的可怖景象,南宮靈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天楓十四郎的真實模樣,可是,他知道,那個躺在那裡沒有任何聲息的人,便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反而是從小對他關懷備至的養父任慈,彷彿帶著一張生硬的人皮面具一般,面無表情的從天楓十四郎的屍體旁邊走過,當任慈猛然間回過頭來朝著南宮靈看了一眼的時候,南宮靈心中一悸,渾身冷汗,幾乎以為自己要被嚇醒,然而,接下來的,卻是更為荒誕不羈的夢境……
重羽如他們第一次初見時那般懵懂無辜的望著他,一息之後,那張美好的面龐上,卻如同變臉一般突然又充滿了邪氣四溢的涼薄笑容,南宮靈茫然的發現,剛剛還同自己站在一起的兄長無花也消失了,正在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過來的玉維儀白皙宛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