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霧水,卻見白玉堂轉過頭去,看向一邊,我不由自主地跟著看過去,便是這一瞥,讓我渾身巨震,差一點便又重新跌倒了下去,雙手下垂捏成拳,緊張地看著旁邊那緩緩出現之人。
汴京城,臥虎藏龍 52 打破砂鍋問到底
柳藏川。
來人竟是柳藏川。
惡名昭著出逃在外的殺人狂魔柳藏川。
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那人腳步緩緩地走出,灰色的長袍外罩著一件華貴的白色裘服,看似並不合身,有些寬大。
比之先前在獄中驚鴻一瞥,此時映著雪色,他的臉色格外蒼白,雙眼卻仍舊沉靜如星,斂著光芒,整個人好似靜水一樣,在我跟前,但確實是柳藏川無疑,這個人,就算只是見過一面,也令人從此終生難忘。
“柳藏川?”脫口而出,驚愕地看著他。
柳藏川望見我,卻並不如我一般驚訝,只是衝著我淡淡地點了點頭,口稱:“大人。”
他還是認識我的……只是,我望著他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又掃了一眼旁邊好整以暇的白玉堂,心頭稍稍窒息。
這兩個人,正恰恰是我正在辦理的兩件要案之中的頭號嫌犯,如今這一出“三岔口”,主審官員對上兩名犯人,而且一個是窮兇極惡的殺人魔頭,另一個是聲名狼藉的**花大盜,而本官員卻是實打實的文弱書生一枚,平凡,庸碌,手無縛雞之力,場面多麼詭異,簡直叫人哭笑不得:到底是我審他們倆,還是他們兩個審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問,眼睜睜望著柳藏川走到我跟白玉堂的身邊,白玉堂仍舊坐著不動,只看柳藏川坐下的時候,將手中的酒罈子遞向他手中。
柳藏川伸手接過來,淡淡地說:“如大人所見。”
“是白玉堂將你劫來的?”我忍不住問。
白玉堂哼了一聲,柳藏川卻搖了搖頭:“其實最初到底是誰劫的我,我真的不知。”
“那……”我一怔,“先前動手自展大人手中劫你的,並非白玉堂。”
不是白玉堂,怕……也不會是小侯爺,那……出手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對柳藏川又有什麼意圖?
柳藏川點點頭,便默默地舉起罈子,喝了兩口酒,他動作之間,袖子順著手臂向上滑過去,露出了手腕上未曾癒合的傷痕,我的目光在那兩道傷上略略停駐,反應過來,那是鐐銬留下的傷吧。
旁邊白玉堂說道:“是非分不清,早說他只是個昏官罷了,哼。”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我苦笑:“白少俠雙目如炬,一眼就看出我的本質,讓人欽佩。”
柳藏川說道:“大人臨危不亂,近辱不驚,更是一等胸懷。”
我幾乎捂臉,慚愧低頭:“我也早就被免官罷職,柳公子就不用再叫什麼大人了……”
“可惜。”柳藏川卻仍舊一點也不驚訝,只是點了點頭,看他的樣子,倒好像是早有預知。
“柳公子可惜什麼?”只好發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了,只希望柳藏川不要像白玉堂那樣答非所問好了。
“可惜了大人這樣的好官。”柳藏川直言不諱地說。
被讚美了!柳藏川這一句話,實在是讓我在白玉堂面前面子大漲,心底對柳美人的好感忍不住嗖嗖也跟著上竄。
果然,白玉堂在一邊發出類似“切”的一聲,而後說道:“他算什麼好官,昏官而已了。”
柳藏川卻不反駁,只說道:“不過也好……”
“嗯?”
柳藏川說道:“伴君如伴虎,不如早些歸去,做個閒人更好些。”說罷,仰頭喝了一口酒,意態悠閒。
我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這算怎麼回事,犯人正在教訓昔日的主審官,果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麼……想到那個“犬”字,忍不住又刻意看了白玉堂一眼。
“柳公子,雖然我已經被免官,只不過……”回過頭來,見這兩個明明蹲大牢的主平安無事的在這裡推杯換盞,白衣飄飄人物精緻,真是風情無限,羨煞我也……
嘆一口氣,問道,“我的心中,仍然有一點疑惑,不知柳公子可否為我解開。”
柳藏川問道:“大人想說什麼?”
他若無其事的,仍舊喚我為大人,以他的聰明,應該不至於明知故犯,難道別有深意?
我只好當沒聽出,問道:“聽聞柳公子擅長用劍,最厲害的招是天一式。”
旁邊白玉堂長眉一挑:“看樣子展昭跟你的關係不錯,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