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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你能告訴我劇作者的名字嗎?也許我應該和他直接談談——和你的這位朋友。”

弗尼特搖了搖頭說:“我恐怕這不大可能。他是個有高尚職業的人,並不想把自己和舞臺劇的牽連公之於眾。”

“我明白,”我的朋友從口袋裡拿出一枝菸斗,叼在嘴裡,接著拍了拍衣袋。“很抱歉,”他說,“看來我是忘了拿菸草袋了。”

“我抽烈性粗菸絲,”弗尼特說,“如果您不介意……”

“當然不!”我的朋友熱切地叫道,“怎麼會呢?我自己也抽一種烈性粗菸絲。”他把弗尼特的菸絲塞到自己的菸斗裡,接著兩人就開始吞雲吐霧起來。我的朋友開始向他描繪演出前景:他需要一個劇目,用來在新大陸的各個城市中巡迴上演,從曼哈頓島直到大陸最南端;第一幕將是我們剛剛看到的最後那場戲,接下來也許應該講述“古神”,就只能期待那個‘瘸醫生’的貪婪或好奇心足夠強烈,能在明天早上把他帶到我們面前。”

“瘸醫生?”

我的朋友哼了一聲,說:“這是我給他起的諢號。這很明顯,從鞋印和其他很多地方都能看出。當我檢查王子屍體時,就知道那晚房間裡曾有過兩個人:一個高個兒——如果沒猜錯的話,此人我們剛剛見過——另一個身材矮些,還有點兒瘸,就是他用專業手法把王子解剖的,這說明他學過醫術。”

“醫生?”

“沒錯。我很遺憾這是真的,根據我的經驗,一名醫生如果成為罪犯,將比最殘暴的兇徒更陰狠,更黑暗……”在我們剩下的旅程中,他的心情一直低沉悒鬱。馬車在街邊停下。

“一先令十便士。”車伕說道。

我的朋友扔給他一枚弗羅林①。

車伕接在手裡,摘下高帽行了個禮。“很榮幸為您效勞。”他高喊著把馬車趕進了濃霧之中。

【①英國的一種銀幣,值二先令。】

我們向公寓正門走去。

在我敲門時,我的朋友說:“奇怪,剛才街角有個人叫車,可那車伕理都不理。”

“他們跑最後一趟時都會這樣。”我對他說。

“嗯,沒錯。”我的朋友說。

那晚,我夢到了幻影,許許多多幻影,遮天蔽日,不可計數。我絕望地向它們呼喊,但它們並沒聽見。

◆五 皮與核

最好還是別再多說。適可而止吧。”

“已經太遲了。”我的朋友說,“復舊黨人認為,‘古神’降臨並非世人皆知的那樣,是天降福音。他們是些無政府主義者,意圖讓世界退回舊軌——讓人類可以控制自己的命運,按自己的意志行事。”

“我不想聽這些悖謬的言辭!”萊斯特雷德高聲說,“我必須提醒你……”

“我必須提醒你別像傻瓜一樣!”我的朋友說,“正是復舊黨人殺害了弗朗茲·德拉戈王子。是他們設計,他們下手的。意圖是迫使我們的主人棄我們而去,將我們獨自留在黑暗之中。王子是被一個‘Rache’所殺——這個古老詞語的意思是獵狗,警長先生,如果你已經聽從我的建議查過字典就會知道。它也有復仇的意思。某個‘獵狗’在兇案現場的牆紙上寫下這個字,就像藝術家要在畫卷上簽名一樣。不過此人並非殺害王子的人。”

“是‘瘸醫生’!”我叫道。

“完全正確。那天夜裡,現場有一個‘高個兒’——人總是在牆上與自己視線齊平的地方寫字,所以我可以判斷他的高度。他抽菸鬥——壁爐上留下了菸灰和殘餘的菸絲——而且他能很輕鬆地在爐架上磕菸斗,個子矮小的人做不到這一點。另外,那些菸絲是種很特別的混合菸草。屋子裡留下的腳印,幾乎大部分都被你的警員弄得模糊不堪,不過在門後和窗臺上還是留下了幾個清晰的印記。有人等在那裡,從步距來看是個矮子,而且他是用右腿作支撐的。在外面的路上,我找到了幾個清晰的腳印,而門口刮鞋器上那些不同色澤的泥土則給我提供了更多的線索:一個高個兒,陪同王子進了房間,後來又走了出去。在房間裡等待他們的就是那個將王子肢解到令人毛骨悚然地步的醫師。”

萊斯特雷德很不舒服地哼了一聲,但什麼也沒說。

“我花了好幾天時間來追溯王子殿下的行蹤。我去了地獄般的賭窩,去了妓院,去了小餐館和瘋人院,就為了尋找那位菸斗客和他的朋友。儘管如此,我還是毫無進展,直到我想起應該檢視波西米亞的報紙,以便尋找王子最近行蹤的線索。

終於,我在那上面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