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屍體.
我恍然間看著對面的燈亮了.那裡的門拉了開.原來那是那天在和隔壁陽臺聊天的婦女.還記得她像對面的鄰居借醋.就是她了.她哭著走到陽臺.她家的陽臺沒有欄杆.
她的手裡抱著她的小孩.一個7.8歲的男孩.我記得我曾經看過他在小區裡玩耍過.而現在他僵硬的躺在她母親的懷裡.
她母親哭著喊著他的名字.他就這麼直躺躺的橫在那.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因為他的身上包裹著一條床單.我想.這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她的母親為了全家人的安全.想把他的孩子丟出去.
我實在不忍在看.悄悄的拉上了窗簾.我聽見了那位母親和他老公在爭吵.也許是他老公舉起那孩子丟了下去.也或許是這位母親自己丟了下去.一聲揪心的喊聲後.聽見了物體撞落水泥地的聲音.然後只剩下哭聲.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已經聞不到房間裡發出的黴味.電視上的新聞越來越少.我說的是新的新聞.它們依舊在重複著以前的那些片段.似乎這幾天.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情.所以沒有新聞.
但這些在網路上,卻可以找得到.
原本可以看到全世界都在注意著這裡.而現在.已經不只河門市了.
25日.北部城市藕水市發現疑似"屍菌"感染病例...
26日.省外兩起...
27日.增加了15個城市,出現了"屍菌"感染患者...
河門市長不知所蹤...
至於那個官幻樓盤.也已經在聲討聲中.成了一個廢盤.
每個人都在網上祝福著那些死難者的家屬.
每個人都在談論在著自己的所見所聞.他們用的最多的詞就是:"絕望."
30號中午.為自己準備了一份麵條.按照當時自己的計劃.不多也不少.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吞嚥.牙膏已經用完了2天.所以這些天開始有點不自在.
沒有水果,沒有蔬菜.這些東西無法儲存很久.都已經吃關了.現在才過了10多天.不禁又要開始細想一翻.
正在想著未來的日子如何計劃的時候.聽見了我的陽臺上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聲響.有個東西掉在了我的陽臺上.我走過去一看.是個空了的易拉罐.
我正好奇的透著玻璃看.聽見了阿東的聲音.
"胡川...胡川..."他在叫我.
我在裡面大聲的應著;"怎麼了,阿東."
"出來.拿只煙給我."阿東說.
我暗自的笑著,這個時候出去了.說不定就不能活著回來了.我實在無法想象阿東現在正站在陽臺上.莫非他也不想活了不成.
"外面太危險了."我說.
他笑著.
"這樣吧.你把全身包裹起來,然後出來把煙給我."他說.
我猶豫了一下.
心想,這個何嘗不是出門的方法.只是為了給他一隻煙.冒著這個危險值得嗎?
"你出來,我等你.我現在給你放風.如果有什麼不對勁.我就叫.你就不用出來了.現在外面的陽光明媚.也沒有風.如果你出來.我給你一聽可樂."
他這樣講著,我的心裡有點動搖.
那可樂似乎有魔力.已經吃了許久的麵條.喝著開水和茶.現在如果能有瓶可樂,讓嘴巴的味覺稍微的改變.也何嘗不是個好決定.
"膽小鬼.."阿東說道.
"等等.."我答應了他.
我穿上了黑色的風衣.戴上了帽子和眼鏡.套上了手套,穿好了鞋子.也順便在褲管和鞋子處套上了垃圾袋.然後繫緊.然後,我推開了玻璃門.走了出去.
透過口罩呼吸著外面的空氣.比屋子裡好太多了.我轉頭朝左邊看.那陽臺上.站著一個穿著蘭色風衣的人,他也和我一樣,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風.那樣子就像日本的忍者.只不過,他戴著又大又圓的蛙鏡.那摸樣滑稽得很.
阿東看見我.我們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聽說,網路上有人就那麼出門."阿東說.
"哪個網路說的?"我問.心想,這個方法很早自己就用過了.在扔垃圾的時候.
"都有."他說.
我掏出了一包煙,然後想著,如何扔過去.因為他的陽臺和我陽臺一樣.都裝了防盜欄杆.加上我現在穿的衣服,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動作不太利索.如果扔丟了.真是可惜了.